没有使恶魔附身的要素。
那里的气氛美丽得过分,因为完全与外界隔绝,一点浊气渗透进来的疑虑都没有。以前我也曾经对海江说过那是非常美丽的环境,然而海江却笑着否定了。
「因为没有浊气就说那很美丽,这样的想法是有瑕疵的。我生存的空间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小,它只是个完全没有经历过肮脏与丑陋的事物,纯粹只是『干净』的世界而已。那种『干净』并不叫作『美』,只是一种虚无罢了。」
……人类,只有在同时拥有高洁与肮脏的心灵时,才具有能够独挡一面的身份。如果有人只是单纯地拥有清纯的一面,那么就算他如何美丽,那也都只能说是非人的「异类」而已。
「学长,你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可怕哦……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吗?」
「没有,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在意,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我牵着这个醉鬼的手,横越一栋规模庞大的建筑物。然而无论我们走多远,眼前始终是为一片厂房林立的景象所占据。在这个一切土地的所有权归农庄的地区,工厂建筑群嚣张地大举侵占。从空中鸟瞰这块土地,大概会有看到一片军事用地的感觉。
说着说着——
一座风格迥异的厂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它呈现一股与其他冰冷冷的建筑截然不同的印象。外墙上的陈旧污垢与铁质栅栏,生锈的模样让我联想到了「死亡」。那是一座正步入废弃边缘的工厂。
「贯井,你以前就看过那边那座厂房吗?」
「咦?哦~那是养鸡场。不过今年春天的时候废弃不用了。」
「在工厂林立的地方有养鸡场?你是用了什么隐喻的词汇吗?」
「没有啦!真的是养鸡场。旁边有面包工厂,再走进去可以看到麦田,就环境上的关联性来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座养鸡厂是在之前那个病毒流行起来的时候倒闭的,然后现在要改成罐头工厂了。」
「罐头工厂?可是那个厂房看起来不是已经荒废得很厉害了吗?」
「荒废了啊~因为都没有一个工人在里面工作嘛!他们似乎是有要把养鸡场改建成罐头工厂的打算,不过资金调度方面出了问题,所以就一直这个样子了。听说经营养鸡场的那家人全部都上吊自杀了,现在还在找承租的金主。」
「真是辛酸的故事呀……不过贯井,刚刚那个影像,你知道它是在哪里拍摄下来的吗?毕竟拍摄的人是基于有趣的心理而公开的,他另外有写上摄影的地点吗?」
「嗯~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那个已经是复制再复制,转帖再转帖的东西了,已经没有人知道公布那个影像的人究竟是谁了。一方面也没有人在意摄影地点到底在哪里,大家全都把那东西当做八卦在看。」
「这样啊!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有在哪里看过那个地方的景象?」
「没有耶!就算是支仓市也是很大的。况且我也不常会钻到小巷子里的商店里面。学长你呢?没有看过吗?」
「…………」
脑袋里涌上一股疼痛的感受。一般来说,如果住在那附近的人应该会留意到吧?那个地方……
◇
我与贯井在她居住的公寓前分手。原本女子宿舍遗留下来的习惯,那间出租公寓也同样订定了男宾止步的规定。不晓得她是不是酒还没醒的关系,脸上的表情整个纠结在一起。
「你没问题吧?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房休息去。」
「呜~没有不舒服啦!学长已经好久没有送我回家了,我可能会就这么高兴得睡不着觉,或者该说是高兴得就要死掉了。」
白担心她了。
「好啦、好啦,你就去死吧!我走了,不要熬夜哦!」
「好的,学长!明天也一起吃晚餐吧~」
我目送着她进了房间之后才起步离开。
接下来,回家之前先绕道去一个地方。
■■■
干城水产支仓第二工厂。
这就是眼前这座被废弃的罐头工厂的名称。当然,与其说是被废弃了,倒不如说是根本就还没开始启用。不过是座在准备阶段便遭到弃置的废墟罢了。建筑物一二楼的厂房里面宛如一个什么都没装的箱子般,呈现出一片空荡荡的寂寥景象。无论是过去养鸡场所遗留下来的景象,还是新工厂大量生产锡铁罐的机器都没有出现在这个空间之中。
比较奇怪的是三楼的工厂办公室,室内的窗子被用胶合板还是什么东西之类的板子从内部整个密封了起来,墙上的污渍还有屋子里面的空气,表现出一副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整个房间俨然像是一个封闭了什么秽物的罐头般。
虽然办公室正面的大门上了锁,但是因为后门坏了,让我可以轻松来到这个空间里面,整个昏暗的空间带着微温的热度,由于这种氛围我早就已经习惯,所以进去时根本没有多加理会。我带着喀喀地脚步声走在这栋水泥材质的走廊之中。因为外面的天空被一片乌云所笼罩,窗边的细缝之中没有透出半点光芒。视线一寸之外的一切全都呈现一片黑暗,我连走廊的轮廓都完全无法掌握。然而我却满不在乎地持续前进,那大概是因为……我的脑子中残留着这栋建筑物的记忆使然吧!
——健全的心智只依附在健全的肉体身上。
这句话虽然可恶,但是这么说其实也有它无可否认的合理之处。至少站在我的立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两年前,从我失去了左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无法感受到任何事物对我的「威胁性」。
精神与肉体是相仿的,所以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