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好吧,这是你说的喔。如果你还要继续逞强,那我就把你在这里嚎啕大哭的事情跟大家说。」
如果大树真的了解明里哭泣的原因,或许就不会用这种态度说话了。不过他毕竟不是神,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多少也是出于半恶作剧的心情,而且内心还因此沾沾自喜。
明里看着大树的脸。好像突然发现到什么似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怎、怎么了?」
明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悲哀地笑了笑说:
「是啊,也许你说得没错。」
明里看着大树,再度变回在GANTZ密室里那个冷漠的少女。脸颊上还没完全干的泪痕,是她刚才伤心哭泣所留下来的唯一证据。
她用漠不关心的冷淡语气说:
「死了,两个人都死了。」
「两个人都……死了?你说谁?」
「就是之前要我训练他们战斗技巧的那两个人,高良和井村。」
大树的脑海里清楚地浮现出那个秃头大叔和长满青春痘的豆花脸。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
「你没有看新闻吗?有名高中生因为玩模型枪,结果造成头破血流致死的新闻。」
这么想想,他真的有看过这么一则新闻。不过因为没有贴出照片,所以当下并没有联想到死者可能是GANTZ密室里的人。
「那个高中生就是井村。他好像把X手枪秀给他的朋友看,本来想要射猫,结果自己的头却先爆开了。」
明里原本握紧的左手,在自己的脑袋旁边做出张开的手势。
「高良的情况比较令人同情。他为了加强训练,半夜跑出家里,结果被他太太发现。在太太的逼问下,高良决定把GANTZ的秘密说出来,结果就……」
「……什么?」
那是明里亲眼目睹的事情。她和高良原本约好要进行特训,可是高良没有准时赴约,所以她就到他家附近看看,刚好发现高良和他太太正在争吵。
「我听到他跟他太太说,我为了你必须活下去,然后就把枪和战斗服拿给她看,还跟她说GANTZ密室里的事情……」
明里咬着嘴唇,眼睛尽是惊恐的神色,肩膀也不住地颤抖,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流下眼泪。她闭上眼睛,试着平复激动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再度抬起头,睁开眼睛继续说: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两个。都是因为我说的话,才让他们想要战斗下去的。说我不感到内疚是骗人的,所以刚才我才会稍微失态。」
稍微失态?在大树看来,现在的明里已经快要面临崩溃的边缘了。
过去一定也发生过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吧。大树终于了解,为什么明里在GANTZ密室里会摆出一副高傲冷漠的态度了。在此之前,她究竟经历过多少次像高良这样的死亡事件?她都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一想到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明里一直在勉强自己伪装坚强,大树心里感到非常不舍。
「那么,你现在好点了吗?」
「嗯,谢谢。多亏你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我不会再彷徨了,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完成呢。」
明里带着「可怕」的眼神说。虽然她的眼睛看着大树,不过感觉却像在凝视远处某个地方。
「——就你一个人?」
听到大树这么说,明里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虽然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不过眼神中一闪即逝的惊讶神色,并没有逃过大树的眼睛。
「如果必须如此的话……」
「可是,那不是很难吗?」
大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也许是因为想帮明里打气吧。
仔细想想,明里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说的话而高兴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吃惊的眼神,大树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既然少了两名战力,就必须补上缺额不是吗?」
「你这个人说话满有意思的。我喜欢。」
明里冷冷地笑着说。
那栋公寓大厦自从负责的建设公司倒闭之后,就一直废弃在那里。经过长年的风吹雨淋,外墙早已斑驳不堪,还有多处钢筋外露。时间久了,也没人想靠近这里。
不过对明里来说,这栋废弃大楼可是再方便不过的地点了。每次要测试GANTZ武器时,她都会来这里进行训练。
当天晚上,明里就是把大树约到这个地方来。
大树坐在钢筋外露的顶楼,不管再怎么努力忍耐,牙齿还是不听使唤地喀哩喀哩地打颤。
「怎么样?习惯点了吗?」
他微侧着头,脸上硬挤出僵硬的苦笑。他不想让明里发现他的心虚。
「虽然我穿了战斗服来,可是我没想到,要在这么高的地方进行特训……不过,有了这套衣服保护,搞不好跌下去也摔不死呢。」
明里冷冷地摇头说:
「谁说的,还是会死。运气好的话,也会身受重伤、半死不活。」
大树瞪大眼睛看着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