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壤之别。
她让男老师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尽管男老师的脸在位置上有些引人遐想,但她也提不起力气重新调整头部的面向。
在他的面前还能故作坚强,可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撑不下去了。对于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的蠢行为早已感到无力。
当了那个男孩跟那个女孩重修旧好的得力助手,扮演替人牵红线的地藏菩萨。「干脆真的围上红色的围巾,就在这条走廊上当起地藏菩萨算了。」她怀着不如变成石像的消沉心情,重重地把头垂靠在隔壁少女的身上。
「欸,小光。」
「怎么——?」
「妳觉得恋爱是什么呢?」
「听说是会想要占有对方耶。」
没想到会回答得毫不犹豫。
而她也认为那个答案非常符合真实。至少就自己而言是如此。
「那侬问妳喔,妳有谈过恋爱吗?」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耶。」
「我想也是。」
这倒是毫不教人意外的答案。
虽然对她而言话题到此就结束了,不过少女还是继续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歪起脑袋问道:
「好爱好爱爹地妈咪算不算恋爱呀?」
「这问题就算妳问侬……」
她笑了。找一个就连自己的心情是不是恋爱也搞不清楚的人帮忙鉴定,根本是天方夜谭。
——两个人都喜欢。
她将少女所说的话放在心中玩味了一会儿。
啊啊,原来如此。
她搞懂了,原来自己两个人都喜欢,自己一直都很向往那种彷佛结为连理好几十年般的两人关系,例如比翼鸟……类似那种感觉的。那是一种雌雄各只有一边的翅膀,雌雄若不合为一体就无法飞翔的传说中的鸟。她也曾想象自己是那个传说中雌雄鸟的雌鸟,耽溺在禁忌的空想中。
耳里可以听见广播。
就在一旁的广播室里所朗诵的字句从远方的扬声器传来。她抱着不可思议的心情聆听着。
情书的实况广播一直持续没有问断过。
现在那个男孩正在对那个女孩谢罪。不是为求和好所做的那种表面上的谢罪,而是没有预设任何心机的真诚谢罪。纯粹只为自己害那女孩感到悲伤难过的事道歉。
「呜呜……」
枕在她膝盖上的男性教师发出了呻吟。在教师恢复意识之前,她先行用指头拧了颈动脉使他再次失去意识。虽然对方是一个喜欢性骚扰女生出名、被人视如虫子般厌恶的男老师,可是这次的事件他是无辜的。只是因为要口头上说服他实在太费工夫,才让他小睡片刻而已。
透过全校广播所听见的那个男孩的自白,有关谢罪的部分似乎也差不多告一段落,进入了下一阶段的内容。
她晓得接下来男孩想讲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即便是与情书无缘的她也不难猜出。
感觉有点想听听他怎么说。又有点不太想。
她选择了侧耳聆听。
*
「唔。」
一边从自动冲泡机倒咖啡,她一边听着广播。
先前还在谢罪的现场告白似乎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接下来就要切入核心了。愈来愈不容错过。
她独自一人留在教师全都跑光的教职员室,完全放松了身心。
之前学生掀起暴动的时候,虽然全校忙到了一个焦头烂额的程度,可是聚集在校园的学生如今全部都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广播,所以也就没有需要她插手的地方。
本来她还忙着阻止那些同僚啦训导主任啦还有校长等人行使强硬手段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因此她当下能做的,只有细细品尝咖啡的美味。
尽管这里很难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职场,至少有免费咖啡可喝这点实在棒呆了。
情书透过全校广播被朗读了出来。那男孩结结巴巴的话语冷不防打动了她的心,使她燃起满腔的热情。
现在那男孩正在描述那女孩对他而言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好热情。太热情了。那是一段光听耳根子都会发红的内容。
「真是年轻哪。」
她心想。要是当年自己也能像那男孩一样坦率的话——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才二十九岁耶,还年轻得很呢!」
她眼下的问题是找不到比自己更强的男人。目前有一个在摔角的领域算是国民体育大会颁奖台的常客、号称曾差点被选为奥运国手的男老师不厌其烦地向自己展开以求婚为名的猛烈追求,如果他好歹可以让自己使用无名指,不至于要求到手腕那么严格,倒也可以考虑考虑。一个关于无名指的例子。
她开始替自己的脖子用力扬起了风来。
被脑中想着奇怪念头的自己给吓了一跳。
这都靠得怪这封情书、这场告白实在是太热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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