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淌血的手冷如冰,双耳在冽风玩弄下冻痛不堪。
她听见水流声,这里是溪谷?
此时,背后传来“喀昂”的幽长尖喊。
少年一惊驻足,犹如野兽竖耳聆听身后的动静。半晌后,他轻轻放下小夜。
“……怎么了?”
河滩在月下迷蒙发亮,少年发上含蕴着月华似霜。
他一直凝视沉在墨暗中的森林。
黑影出现了……眼看变成一个高姚女子。
正是那名可怕的侍女。
“野火。”
侍女轻唤道,她眉间微带愠意,似是想责问对方。
名叫野火的少年缄默不语。
女子灼灼逼视野火,望着他护在身后的小夜。望着少年的双眼,方才一声轻叹。
“我就觉得有蹊跷……野火,你好傻。”
那流光润泽的丹凤眼中,含着悲楚之色。
“你非救她不可?”
野火毅然点头。
“甚至不惜跟我对决?”
野火犹豫地陷入沉默,又点点头。
女子眼中霎时浮现怒火。她转眼消失,化成一道细影飞向野火。闪避不及的野火一个仰身,脸颊啪地鲜血四溅。
女灵狐的毛皮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野火放低姿势,挥拳挡开再度飞来的灵巧细影。影子轻迅避过拳头,浅咬一口撕裂他手臂。每次擦身掠过,野火朝空挥拳攻击,灵狐的利牙却籼准地将他的肉体片片撕裂。
砰地飞离野火,灵狐一摇身恢复人貌。
玉绪垂眼注视浑身血迹的野火在喘息,低喃说:“……你不变身,宁可维持这种丑态,是想死在我的利牙下?”
野火并不回答,紧紧咬牙注视对方。
玉绪一时气结,摇了摇头。
“你真傻……傻子。”
喃喃说完,玉绪立刻背转身去。
“我想你该心里有数,别说是主人,连影矢也没我心软。我就让死期不远的你了桩心愿吧。”
玉绪抛下话,就此扬长离去,野火目送她的背影。
悲哀在内心渲染开来。从此他再也不能与同伴相见,果真踏上了不归路。
望着玉绪没入森暗中,野火颓然倒在河滩上。
小夜奔向少年,将他抱起来,他伤势不深,但浑身伤痕累累,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不要紧吗?”
她轻声问道,少年张开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小夜凑近耳朵,只听他沙哑说道:“帮我大声叫木绳坊。”
“什么?叫mùshéngfǎng吗?”
小夜反问。少年痛苦地点头,一头雾水的小夜呼唤:“mùshéngfǎng!”
“……再大声点。”
少年细喃道,小夜深深吸足了气,放声大叫:“mùshéngfǎng——”
少女清亮的唤声在溪谷回荡消失。过了片刻,从某处传来不可思议的回音:“我来啰……”
三两少年
小春丸微微睁眼,凝视着天井。
此处的天井显然比看腻的森荫邸更高,镶边围绕的矩形空间内,绘着华丽彩纹的天井隐约在灯焰中摇晃。
(……好长的梦。)
永远沉眠不醒的梦境,何时,才将抵达终点?
——就快结束了。
一个声音传来,小春丸浑身紧绷,在床上双手合十。
(守护神啊。)
就在盛绽的梅花翩然落办的时节,一道异光出现在小春丸身边,当时他正在森荫邸的个人卧房中睡觉。
光芒自天井飘下似地洒落,庄严地宣告说:“本神是你的守护神,近日内,你父亲会来迎接并带你离开馆邸。”
听到此话,小春丸颤抖起来。
他好想相信,何时能出去?何时能到馆外?这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心愿。
好想出去、好想出去……有时小春丸在濒临爆发的怒火缠身下,会胡乱踹破捣破纸门,疯狂大闹一场。
他梦见在户外驰骋,然后就此梦醒。这已不下千百次了,每当发现只是幻梦的清晨,那种怅然若失最是不堪忍受。
因此当小春丸听见光芒的宣告时,一时欣喜若狂,随即又怀疑该不会置身梦境。然而,这次有些不寻常,他紧盯着光芒不放。
——小春丸,你真的想求解脱?
少年不禁着迷似的点头。
——是真心渴望?
“是的。”
——有多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