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主凝望半空,一时陷入沉思,又将视线栘回影矢。
“影矢,那种防御术可有任何破绽?”
影矢嘴上浮现笑意。
“有一两个破洞,只是小洞,可容孩童进出。恐怕是少年小时候从板墙的破洞溜出去玩吧。那是‘被守护者’自愿闯往外界所造成的缺口。”
影矢说着倾出身子。
“变成灵狐就能轻松钻进去,要除掉他吗?”
野火屏住息,等待主人的答覆。
魔主静静答道:“不,还不急于一时,迟早要行动。应该先酝酿彻底击垮春望的对策才行。”
三织光
解除封印后一下子唤醒哀伤。小夜当晚发起高烧,接连卧病五天,好不容易退烧,依然残留徒存空躯的无依感。
人声物响变得好远、好模糊,仿佛全远离自己。
突然被迫面临母亡的冲击,这一切犹如血淋淋的伤口,触到就生锐痛。在心头疮疤蒙上薄膜前,她不想去碰……如今,她凡事不想多费心思。
终于能下床的小夜开始协助铃打理家务,日子过得清闲,只不过总觉得自己不同于往昔。
大朗始终看在眼里,某个早晨,他忽然提议去野外踏青。
“我们去若樱野吧。虽然樱花季节尚未来临,春天的原野还是很美丽。铃,你也带便当一起来。”
大朗让小夜骑云阴,自己跨上名叫疾风的高大苇毛马。铃怀抱一太骑着爱驹月阴。
朗日下,泠风轻送花香。风向一转,不时飘来焚田烟味。闻到这味道,小夜心中赫然浮现奶奶打直腰杆、隔着白烟眺望焚田的身影。
(后院的田地……)
家务、农事都荒废了。她正思忖时,感觉周围景色愈来愈清晰,远山上抽芽的单木绒似胎毛,山岭含笑浴在晴阳柔晖中。
铃展开悦耳歌喉唱起来。那是节奏很奇妙的曲调,歌词是异国语言,小夜不懂其意,感觉上是活泼明快的歌曲。
一太咯咯笑着,双手拍马鞍打起节奏,系在鞍饰带上的小铃叮叮清响。
此时距插秧时节尚早,一行人俯看暴露壤色的田圃,行在河堤上,马蹄恰噗恰噗踏出愉快声响。
左边是登往绪路山的缓坡,举目一望,阳光穿透状如笔端的细枝在跃舞,蚋蝇嗡嗡细鸣绕在眼际。
不知前进了多久。忽然间,景色豁然展现。
小夜不禁眯起眼。
平缓开阔的绿野边缘可见无际的山樱树。含嫩芽的枝尖浅泛微红,形成淡淡柔霭覆在山表。待花绽时,想必缤纷可期吧。
“那就是若樱野。”
大朗说道。
“你看那边。”
大朗所指的彼端,有源于绪路山的三股清流在此交汇,形成悠悠缓流。细看之下,还有人为堆石的痕迹。
“那是春望侯之父雅望侯堆积的,其实,从绪路山流下的河川在那块岩石附近分歧后,同时滋润着春名国和相邻的汤来国。雅望侯在亲建功勋并获得若樱野后,就堆起那些石块,只准许河水流入春名国。”
小夜面色转为凝重。难怪邻国百姓会心生怨意,为何要做这种事……?
大朗又指向另一处,可望见林间有类似高耸楼门的建筑物。
“那里是若樱野的石坝,昼夜有人监视,以防汤来国士兵来破坏。”
铃则摇摇头。
“……别说了,太好天气提这些多煞风景,倒是该吃午饭罗。”
大朗牵云阴来到下坡野地,云阴一副落得轻松的样子,噗噜噜发出鼻嘶,装模作样地踏步朝水边走去。三匹马咻噜噜饮着水,大朗兄妹带领小夜继续前往上游。
米粒似的白花、散撒花粉的小黄花绽在原野草丛间,三人来此咚地坐倒,铃打开带来的便当。
山白竹叶包的饭团阵阵飘香。咬一口咸味恰到好处,真是可口极了。或许是铃将便当放在怀里,还留一抹余温。
这种多层便当,远比村民在合作插秧时费心准备的便当更豪华。比方说,里面就有烤鲭鱼啦、凉拌嫩芽之类的。今晨才临时起意出游,怎么一下子就能做出这么丰盛的菜肴呢?
蚂蚁还未见踪迹,倒是别处的苍蝇受菜香吸引,开始飞来绕去。
大朗拿起系在鞍上的皮袋。
“小夜喝一点怎么样?是好酒喔,带花香,这叫作花酒。”
少女接过一小杯,含在口里,起先有股皮革味,入口即花香漫溢。
“哥哥,一杯就好,小夜刚病愈呢。”
“知道啦,我还没大方到多分给人家喔,剩下算我的。”
铃伸手夺过皮袋。
“不行,一半是我的。”
刚说完,她高举皮袋嘴一张。酒咻地画一道弧,铃巧妙接在口中,咕嘟咕嘟喝得好香。
大朗露出苦笑,对小夜说:“我们一族的妇女全是好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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