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安危。」
多惠愣住了。
「那当然了。您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罢了。」新太郎笑道。这时他耳里突来传来说话声。
「哎呀,你说火焰魔人?」
咦?新太郎抬起头。「说是出现在『十二阶』,感觉真讨厌。」
「就是啊。」
两个同行的女人讨论着,新太郎站起来跑到她们身边。
「对不起,请问你们刚才是在说火焰魔人吗?」
是啊。两人困惑地互看着。
「火焰魔人刚刚出现了。」
「在『十二阶』吗?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嘛,好像是天刚黑的时候吧。详细情形我们也不清楚。」
新太郎向两人道完谢,立刻快步跑回来。
「万造!」
「我去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情况,多惠小姐就交给您了。」
「没问题。」新太郎话才说完,马路两旁的人群突然嘈杂起来。一阵不安的骚动像波浪般从北方的千束村传递而王。
「死了。」
「是男的。」
「就死在那里。」
多惠顿时僵住了。新太郎看向万造,万造点点头。
「我去看看。」
不等新太郎答覆,万造便拨开人群消失其中。新太郎和多惠焦急地等了好久,他才沉着脸走回来。
「万造,怎么样?」
万造有些就言又止:「好像是闇御前下的手。」
什么?新太郎呆住了,万造看向他。
「从伤痕大约可以断定。平河兄,多惠小姐,你们也过来一起看看好吗?」
新太郎胸口掠过一丝不安。多惠也铁青着脸站起来。
「难道……」
「我想那是左吉先生。」
那的确是左吉。他就倒在热闹的露天夜市尾端的荒凉草丛里,喉咙的地方血肉模糊,脸部却完好如初,螃蟹般的方脸还浮现着惊愕的表情。
据多惠表示,左吉在今天中午过后就出了门,但没有交代去哪里。也不知道尸体究竟在那里躺了多久,在樱花绽放的寒冷初春夜晚,左吉的身体早巳变得冰冷。
匆忙赶过来的常紧抱住左吉的身体。他的体温是否稍微温暖了左吉呢?
同天夜里,一个附近的茶屋女侍也自「十二阶」摔下,那时新太郎他们正在帕诺拉玛馆里。晚上的「十二阶」没什么参观者,附近人潮也断断续续,尽管人来人往,却没有造成太大的骚动。受害的女人头发严重烧焦,身上却没有手掌的烙痕。「十二阶」的守门人曾看到说书人走进去,但没有看到他出来。
女人的尸体搬走了,新太郎看着地面低语着。
「为什么这次没有烙痕呢?」
「凶手还使用刀刀,尸体上有利器划过的伤口。」
「我想是因为烙铁丢在五重塔里了吧。那凶手为什么不像对付左吉那样使用利爪呢?」
「您说的是。」
七
接连办完两次葬礼之后,常寄了一封郑重的邀请函给新太郎和万造。那是在左吉的丧礼结束之后两天,樱花开得正灿烂的时候。
他们约在上野凌云院(注一)某一处,是常为了今晚特别向寺方商借的。新太郎在约定的时刻和万造一起爬上东坂时,桂井老管家和几个男仆已经提着印有鹰司牡丹的灯笼在等候着了。
新太郎随着仆役走进寺中,遥望着忍之丘。上野公园一带四季原本就是美不胜收。宽永(注二)二年,德川家光为了镇守江户的鬼门(注三),在东叡山建立宽永寺,并盖了壮丽的精舍。宽永寺(注四)长久以来作为德川家的菩提寺(注五),香火十分鼎盛,但是在明治维新初期,这里却成了反朝廷者的圣域。
这出圣域后来在上野战争(注六)中化为废墟,之后盖了博物馆、植物园,并成为产业博览会的会场。这座广大的公园不但象征着文明开化,更代表遭到扭曲的江户。
公园的樱花在月光下散发白色光晕。它们必定是吸取了这块被践踏的圣域深处的怨念,才能开出如此透白幻梦的花朵。新太郎心想,这些樱花就像是江户遗留下来的怨念,也像是文明开化的美梦破碎后的残片。
新太郎等人被带到凌云院的最南边,开满樱花的枝桠在暗夜里飘着花办,美得令人屏息。围着古木的布幕印着鹰司的牡丹家徽,地上摆着几张颇有来历的摺椅和桌子,脚下则铺着紫色毛毡。
古木在布幕内伸展着枝桠,常就坐在下方,到场的还有菊枝、鞠乃和千代。新太郎和万造抵达后,辅接着也到了。桂井老管家放下入口的布帘,常随即恭敬地向大家行礼致意。
注一:凌云院:德川御三卿甲安、一条、清水家的墓地,现已变为东京文化会馆。
注二:宽永:后水尾、明正、后光明天皇时代的年号(1624.2-1644.12)。
注三:鬼门:在阴阳道中属于鬼出入的不祥方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