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
近来所谓的民权斗士中,也混杂着一些流氓之类的暴力份子。那些人被政府严密监视,欠缺活动资金,因此菊枝的话也不无道理。
菊枝又弹了一下酒瓶。
「谢谢两位的好意。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为了避免传出闲话,两位还是赶快回去吧。」
注:四民平等:这是明治维新的改革中,为了废除阶级制度而订出的口号。改革中推动将农工商视为平民,并废除秽多及非人等称呼。但之后日本政府却又制定了华族、士族及平民三个身份,因此差别待遇的问题仍然存在。
走出菊枝的家门后,新太郎看了一眼怀表,转头望着万造。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再陪我去一个地方?」
「您要去找直少爷吗?」
「嗯,我想看看直少爷的伤势怎么了。」
新太郎快步朝汐留走去,急忙叫了车。
五
两人在牛込的直少爷家玄关喊了一声,随着简短的「来了」,千代走出来。
千代向两人低头行礼,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他们,脸上神情看不出端倪。新太郎重新打量着她,发现她的装扮实在朴素,难怪会被误认为女佣。苍老的脸庞配上老旧的和服,头发上连个发饰都没有。
「我叫平河,前几天来打扰过。这么晚还来拜访,真不好意思,不知道直少爷好点了没有?」
「嗯。」千代点点头,脸上露出母亲的笑容。
「非常感谢。托两位的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请进来坐吧。」
「谢谢。明知此时来拜访实在打扰,但我们刚好来到附近……」新太郎深深一鞠躬,「这个请您笑纳。敝人收入微薄,这么粗糙的点心恐怕不合鹰司家的胃口。」
「唉呀,您太客气了。」千代高兴地说。「谢谢您这么费心。」
「哪里,也不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虽然送甜点可能有些失礼,但受伤的人又不能喝酒。这家糕饼店的甜点是我听过最好吃的,还请您笑纳。」
千代恭敬地收下礼物,脸上堆满笑容。不晓得是因为新太郎所送的礼物,还是因为他们称自己为鹰司。事实上,说要带礼物的人是万造,看来听他的话是对的。新太郎感激地看了万造一眼。
千代请他们进屋里面坐。
「请进。直出去了,不过马上就会回来。请进来坐吧。」
「我们还是下次再来打扰好了。」
「真的没关系,他马上就回来了。」
由于盛情难却,新太郎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上次不晓得您是直少爷的母亲大人,没跟您打招呼,真是失礼。」
他们被带到会客室,这次送上的是热腾腾的茶。新太郎深深地低头致歉。
「说什么母亲大人,」话虽如此,但千代显得很高兴,「我的身份没有那么高贵,不需要这么客气。」
「但您毕竟是熙通爵爷的夫人啊。」
「嗯。」千代点点头,语气中隐含着自豪。「老爷帮我入了籍,只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想必在鹰司家的户籍上,千代确实被登记为妾室,她似乎也十分引以为傲。
「我记得夫人出身毛利藩……」
「是的,家父是藩士,后来趁着明治维新退下来帮老爷做事。熙通老爷将柿香俱乐部交由家父管理,但老爷去世没多久,家父也去世了。我想是因为他太赏识老爷了,才会马上追随他而去吧。」
「这样子啊。请您务必节哀顺变。」
熙通所主导的柿香会聚集了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国内外商人、港口营运业者,以及其他从事国外交易的人士,并在横滨创立了柿香俱乐部。柿香俱乐部不但成为国外重要人士交谊的场所,且常常举办各种宴会与会议,因此被喻为「横滨外务省」。
「夫人去过怖香俱乐部吗?」
「去过。老爷的朋友来访时我会陪侍在旁,老爷不喜欢找艺伎。」
「那么,泽夫人和初子夫人也是罗?」
「是的。」但她接下来的回答却意味深长。「京都的那位住在横滨时也是。不过外国人对妾室的观感不好,因此只说是朋友。」
「这么说,夫人也会说外语了?」
「我没有初子夫人那么厉害,但简单的问候还可以。」
说到初子夫人时,千代的话中带刺,看来两人之间确实嫌隙颇深。新太郎看着万造,万造只是沉默地以眼神丕意,想来他也有同感。
「原来如此,初子夫人真不傀是才女啊。这么说可能很失礼,不过听说她脾气不好。」
新太郎略带讽刺地说,千代会意地笑了。
「是啊。但我不是很清楚,我们陪老爷招待客人时,初子夫人从来都不曾出现。她身为正室夫人,却连见都不见我们一面。」
看样子初子夫人真的很厌恶这些妾室,新太郎心想。既然是大户人家的正室,至少要有气度对妾室说声「老爷承蒙照顾了」的应酬话才是。
「直出生时也是,明明是初子夫人自己说要养育他的,但熙通老爷才过世,她就马上把直丢到这里。只是我们并不是亲口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