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幕 在暗夜深处洄游的鱼

sp; 菊枝又笑了。

  「怎么可能?要是请个鹰司家的人来,半夜掉了脑袋都还不知道呢。这个婆婆是我拜

  注一:三田英语学校:为福泽谕吉的得意弟子矢野龙溪所创办,是现今东京名校锦城学园前身。

  注二:襦袢:和服长衬衣,是穿在和服里面的一层衣服,详细请参照61页第一幕的注一。

  注三:驱魔箭:过年时用来装饰的吉祥物,代表射下未来一年的好运之意。

  托朋友找的,但她跟我非常合不来。」菊枝说完再次扬声笑了。「不过,这世上跟我合得来的人大概也没几个。」

  这个女人……,新太郎心想,简直像一只全身毛都竖起来的猫。她这么说算是自嘲呢?还是在对周遭所有的一切表示愤怒?

  「不过,谢谢两位这么亲切,特地来给我忠告。或者你们其实是来探察敌情的?我听说直少爷遇袭了。」

  「您也听说了?」

  「是啊。」菊枝笑了笑。「凶手好像叫闇御前吧?我很习惯上白粉,也穿惯了厚重衣裳,只可惜我不是扮演公主的料。」

  「菊枝小姐……」万造语气沉重地说,「平河兄不是为此而来的。请听我们劝告,雇用一位男丁来保护您吧。另外也请务必小心门户,若您觉得老婆婆不牢靠,换一个年轻女佣如何?」

  「嗯。」菊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将手肘靠在火盆边托着脸,倒了一杯酒,把玩着酒杯。

  「万一菊枝小姐遭遇不测,会有人伤心难过的。请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我当然也珍惜自己的性命,我会小心的。」

  看菊枝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新太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接着话锋一转。

  「上次常少爷被闇御前攻击,是从您这里回去的途中吗?」

  菊枝看着新太郎,马上又别过脸去。

  「是啊,他一离开这里就出事了。如果我立刻换件衣服追出去,砍他几刀应该不成问题。」

  「菊枝小姐!」新太郎厌烦地叹了一口气。「闇御前在那之前还杀害了修桶师父的老婆,您不可能有时间涂上白粉、换上厚重衣服,再先绕到那里杀人的。再说,您有什么理由攻击常少爷?您根本不可能是闇御前。」

  「那是为了掩护常少爷所演的戏啊。」菊枝又笑了。「如果只有直少爷遇袭,常少爷会被怀疑的。」

  「昨天您出门过吗?」

  「嗯,去了奇洛馆。」

  新太郎望着菊枝的笑脸,再次深深叹气。

  「请您适可而止,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说那种话。我们是很认真地在搜查凶手,并希望能尽快结束这混乱不清的爵位纷争。不管继承人是谁,我们只希望常少爷和直少爷能安心过日子。菊枝小姐,难道您不这么想吗?」

  菊枝噗哧地笑了。「有个艺伎出身的妾室,常少爷要怎么安心过日子呢?」

  「菊枝小姐!」

  菊枝依然用手拄着脸,伸指弹了一下酒瓶,瓶身响起清澈落寞的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开化之音吧。说什么现在是四民平等(注)的时代,其实根本就不平等。不管哪个年代,穷人都注定要过着悲惨的生活。尤其是贫穷的女人,要比没钱的男人更悲惨。」菊枝说完,看向新太郎。「昨天我在家里,只有一个人,如果福嫂心情好,应该会愿意帮我做证吧。」

  「上次在伊泽屋,您先回家了,对不对?」

  「是啊,因为左吉又不在。」

  「您知道他从顶楼阳台摔下来吗?」

  「知道啊。」菊枝笑着说。「我总不能叫受伤的人送我回家吧,所以就自己回去了。反正左吉也不希罕我在身边照顾他。」

  「您回家时,有没有看到出现在伊泽屋的那位说书人?或是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谁都没看到。」

  新太郎又叹了一口气。

  「私下问您一个问题。菊枝小姐,您认为谁是凶手呢?」

  「直少爷吧。」菊枝的声音很冷淡。「除了是他为抢夺爵位行凶害人,没有其他可能性。因此伊泽屋的目标应该是常少爷,是凶手错认左吉和常少爷了。」

  「可是,直少爷知道去伊泽屋的人是左吉,更何况他昨天在浅草也遭到攻击啊。」

  「那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就算不是直少爷所为,也是他身边的人干的:可能是他的母亲千代夫人,或者是那个叫鞠乃的小丫头。」

  「直少爷能够平安无事,是因为黑衣人阻止了闇御前,如果没有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说是自导自演就太……」

  「那么,那个黑衣人一定是同伙。」

  「直少爷身边怎么会有那种人?他一直都过着那么孤寂的生活。」

  「他家里不是请了两个干粗活的男丁吗?况且只要直少爷有心,他也不是没有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道上朋友。」

  「是这样吗?」

  听新太郎这么说,菊枝笑了。

  「听说直少爷和鼓吹民权的人士有来往,当中一定有人肯为了钱替直少爷卖命。更何况,那群搞民权的要是知道同伴中有人继承爵位后能得到大笔财产,就算直少爷不来拜托,搞不好也会主动想办法除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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