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左吉说过阳台上有东西吧?但是店里的人都说不可能。」
万造转过身看着新太郎。
「那么……」
「可能是有人趁店里的人不注意时搬到阳台上去的。左吉说那东西约有一人高,那么大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搬上去的,连店里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掌柜愤慨地告诉新太郎,阳台是让客人休息的地方,绝对不会放置杂物,因此至少可以确定那不是店里的东西。那么,到底是谁搬上去的呢?又是怎么搬上去的?新太郎问过店员,可是既没人看过那个东西,也没人看到有人搬东西上去。
这样吗……,万造喃喃自语着。
「店员也记得那个说书人,毕竟说书人会在做生意途中进到店里是很稀奇的事。听说他背着一个大木箱,上面还刻着字,并没有人记得详细内容,但好像是什么珍妙或珍奇等等的六、七个字。」
「是不是『珍妙珍奇怪闻』?」
「很可能,搞不好他就是你提过的那个奇怪说书人。而且……」新太郎故意停顿一下。「那个说书人好像也在巽堂出现过。」
「真的吗?」
「没错。我来你这里时先去了一趟巽堂。在火焰魔人第一个受害者旭町义助遇害那晚,店里有几个人看到说书人在店里闲晃,当时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客人叫他来的。」
「这么说来,」万造压低嗓子,「那个说书人跟火焰魔人关系密切罗。」
「我在想,他们会不会是共犯?」
「如果那两人是共犯,背后恐怕就有更深沉的动机,至少火焰魔人不是在路上闲晃时临时起意杀人。」
「没错,看来还是怨恨鹰司家的仇人所为吧?」
「像鹰司家这样的华族,有一两个仇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说不定是上一代的熙通老爷结下的梁子呢。」
新太郎心想,这也不无可能。
「毕竟当时他那么活跃,还富甲一方,应该树敌很多吧。嗯,越想越有可能。」新太郎用力地点头,伸手推开黑暗中的第二医院大门。
新太郎去医院探访左吉时,常也在场。不知道他是来探病,还是带人来探望左吉的,因为病房里还有另一位女性。
「左吉先生好点了吗?」
对于新太郎的问候,主仆两人一起点头致谢。
「谢谢您的关心。虽然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托您的福,再两三天就能回家休养了。您是特地来探病的吗?」
新太郎赶紧摇手否认。
「不是的,我刚刚去找万造,就顺道……」
「对了,万造先生住在瓦町,离这里很近。」
万造看到常对自己微笑,便轻轻地点头回礼。新太郎看万造如此谦卑,忍不住笑了笑,接着转过去对常说:「鹰司先生,您每天都来吗?」
「不是的,今天刚好陪朋友到附近看戏。」
「啊,是去中村座(注)吗?」说着,新太郎将视线转向窗边。那位女性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事不关己地看着外面。常注意到新太郎的视线,也跟着看向那位女性,脸上浮现羞怯的笑容。
「她是有田菊枝小姐。」
新太郎吃惊得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看常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常之前提过的意中人,但是坐在那里的女性和常实在不搭配。
新太郎一直以为对方是位楚楚可怜的少女,但菊枝一点也不楚楚可怜,年纪也离少女时代很远了。
「这位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平河先生。」
在常的介绍下,坐在窗边的女性形式化地和新太郎打了个招呼。她拿开红唇上的烟管,对新太郎笑了笑,顺便用力地将烟灰抖入烟灰缸。
她应该有三十几岁了,深紫色和服上绣着春意盎然的樱花和云霞,应该是夜樱的景
注:中村座:江户时代有三个代表性的歌舞伎剧场,中村座、下村座、森田厘。当中以「中村座」为三座之首,是江户歌舞伎的象微。
色;豪华的刺绣外套下摆曳地,宽领襟上缀着红樱,将白皙的脸蛋衬托得更加娇艳。虽然别具风情,看起来却实在不像良家妇女。
「莫非那天和左吉先生一起到伊泽屋的就是……?」
新太郎开门见山地问道,常点点头。
「是吗……」说完这句话,新太郎沉默了好一会儿,但好奇心旺盛的他很快地又打起精神。
「有田小姐,请问您曾看到火焰魔人吗?」
因为问题有些唐突,菊枝微微扬起眉头,随即浮出娇艳的微笑。
「没有,当时我人在店里。」
「这么说来,您也不知道左吉先生坠楼了?」
「是的。当时外面很吵,我还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买完东西,走到阳台打算找左吉时,却没看到他;本来还以为他先回家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坠楼,那时真是吓坏了。」
「那么,您和店里的人都不知道火焰魔人出现在阳台上罗?」
「当然了,从店里又看不到阳台,其他客人和店里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如此。」新太郎低语着,然后说。「那么,有田小姐,您当时在店里曾看过一个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