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赶到时早巳断气。遇害的是附近一个叫胜八的车夫。」
商人、车夫……万造沉吟着。
「第三个遇害的是叫刚次的渔夫,他是从北门桥上掉下去的。那附近是西本愿寺及海军士兵学校,到了晚上便人烟稀少,但有不少装卸货物的渔船往来。有人看到火焰魔人站在桥上,赶紧将船靠过去,却看见刚次浮在水上,同样是全身火伤,背部有手的烙印。虽然他幸运地掉到水里,却因为身受重伤,即使他深谙水性也还是溺毙了。」
注一:芝区:东京都港区的旧区名,区内有增上寺及东京铁塔。
注二:爱宕山:位在东京都港区爱宕一个高约二十六公尺的丘陵地,上面有一个爱宕神社。
注三:十二阶:浅草「凌云阁」的俗称,于明治二十三年(1891)由英国人咸廉巴顿所设计,共十二层楼,高六十公尺,曾为浅草的代表地标;之后在关东大地震中倒塌。
新太郎将小册子丢到榻榻米上,虽然他花了不少时间调查受害者的家人、朋友及经历,但他们全是平凡无奇的人,根本不可能招人怨恨或惹上杀身之祸。
「唉,总之你先看看吧。不是我偷懒,而是根本就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受害者全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遭斩人魔斩首的四个人也只是公家的小职员、鱼店老板娘、花匠和面摊老板,他们遇害后头颅至今不知所踪。」
万造拿起了小册子。「实在看不出有何关联啊。」
「就是说啊。唯一的共通点就是案发时间都在晚上,而且还不是深夜,而是路上还有行人稀落地往来的时刻。凶手从黑暗中出现,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一会儿,万造只是默默地翻着册子。
「闇御前杀害了六个人,只有卖麦牙糖的老爹一人侥幸存活,但他的喉咙被割断,根本不能说话,他也不识字,加上年龄大又爱喝酒,已经有点痴呆了,所以根本问不出线索。」
「专挑落单的人下手吗……原来如此,这样就不会有目击证人了。」
「但是……」新太郎挺起身子。「有。有一个证人!」
「你是说,除了被闇御前袭击的那个老爹之外?」
「没错,有一个人遇到闇御前却还活着,只是报纸没有登出来。昨晚闇御前袭击修桶师父的老婆时,被经过的一群人追捕,正确地说他们追的是一只野兽,有人正巧和那只在巷子中逃窜的野兽狭路相逢,差点被杀死,所幸最后只受了点轻伤。所以,待会儿我打算去拜访这个人。」
万造苦笑着。「您真是……那么,您已经跟对方约好了?」
「是啊。方便的话要不要一起去?」
「您也不早说,这下不是害我为难了吗?我连脸都还没洗呢。」
新太郎大声笑着。
「反正你又不是要化妆才能出门,车资我出,早点出门的话还可以去吃碗荞麦面。想陪我去的话,现在就快去洗把脸吧。」
三
新太郎带着万造去拜访一间位在麻布汐见坡的宅邸,两人在麻布区共同馆前下车,走在夜色渐浓的小镇上。小镇里有很多房子,树木也很茂盛,显得十分寂静。能驱除寂静的灯火在高耸的围墙后方远远地闪耀着,晚风中混杂着冷冷的气息,不晓得从哪儿传来寂寞的钲太鼓声,远方巷口有个孩子孤零零地在玩着陀螺。
「现在去拜访方便吗?」万造的声音,混杂在叭哒作响的草鞋声之中。
「没问题。」新太郎点点头,将视线从那孩子身上移开。
「对方还是学生,说是晚上比较方便。啊,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就是那个门柱。」
新太郎指着一个西洋式设计的砖瓦门柱。铁栏杆里种了一排西洋杉,但是高度不高,从树顶隐约可见洋馆的屋顶。万造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然后叹了一口气。
「真是太过份了,您怎么没说我们要拜访的是这么气派的屋子呢。我穿成这样,要是人家觉得我失礼怎么办?」万造泄气地埋怨着。
「就我派去的人形容,对方好像不是那么注重小节的人。」
「但也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这个嘛,他叫做鹰司就是了。」
万造困惑地眨了眨眼。
「该不会……是前朝摄关家(注)的那个鹰司吧?」
「你说对了,就是那个鹰司。上一代主人就是那位鹰司熙通。」
「啊……」万造夸张地双手掩面。「这样真是……平河兄,您太过份了。」
听到万造打从心底埋怨他的口气,新太郎忍下住轻声地笑了。
将大门往内推,屋子前婉蜒的白砂石子路两旁已点上瓦斯灯。
鹰司家的豪宅算是蛮新的西式建筑,白石外墙气派雄伟,正面玄关有两片大橡木门,上面镶着青铜制的叩门板。只是屋子这么大,里面的人听得到叩门声吗?新太郎半信半疑地抓起铜板叩了叩门,大门马上就打开了。可能是事先约好了的关系,门内有人等着。
一位穿着和服的老妇人走了出来,恭敬地向两人低头行礼。
「请问是帝都日报的平河新太郎先生吗?」
「是的,我是来拜访您家主人的。」
「请进,他正在等您。」
老妇人带领新太郎进入屋里。可能新太郎已经事先知会还有一位友人同行,老妇人并没有询问万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