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间紧迫,所以两人都完全没有离开过桌前。
两人的作品结局差不多都是这样—王角在面对最终头目时,过去曾经是主角伙伴,而后背叛了主角的宿敌角色再次现身,一起和主角合力打倒了头目,赢得最终的胜利。
不过两部作品的剧情发展有一点小小的差异。
在黑井老师的作品当中,最终头目差点就要杀了那位宿敌,而主角虽然仍记着旧仇,但还是出手帮助宿敌,与宿敌合力迎战最后的强敌。
白户老师的作品则是相反,主角最后孤立无援,原本应该已经背叛主角的宿敌则出手相助,两人一起打倒了最终的劲敌。
「你是我唯一的伙伴」——两部作品中的主角都说了这句台词。
该怎么说呢……感觉简直就像是「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描绘了同一个事实」一样。
「那……要怎么办呢……?现在已经没有时间重画了。看样子,还是只能请其中一方换掉之前的原稿,然后就这样印刷出版,二位觉得怎么样呢?」
『………………』
『………………』
面对我的询问,两位漫画家都没有开口回答。
沉默的两个人表情都相当复杂,好像正在为难着自己是否要退让。
「我觉得保持这样还不错啊?两部作品都很有趣啊!至少身为读者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砌毫不介意地说出这句话。
她态度相当干脆,好像没多想些什么似的,但却又悄悄地推了两个人一把。
『…………好吧,既然读者看完以后都这样说了。』
『…………毕竟还是要以读者的想法为优先考量。』
两个人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决定直接把重画的原稿刊登在杂志上。
之后——两个人再次要求要借助身体。
砌是无所谓,而不支倒地的葛也表示「再借一下没问题」,所以我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还是再次发动了凭依之术。
而几分钟后……两个人就一起升上西天去了。
升天的过程中,两个人还不停地彼此叫嚣着:『你这家伙的女性角色都太爱耍小聪明了啦!』、『你才是咧!每次伏笔都那么琐碎,对读者太不贴心了!』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两个人一直抱怨东、抱怨西的,但其实两个人个性根本太像了,所以他们仍然还是交情至深的好朋友。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起争执。」
目送两位老师离开后,砌打趣似地笑了。
「是这样吗?」
「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他们真的讨厌对方的话,还会那么仔细地读对方的作品并且鸡蛋里挑骨头吗?就算他们的作品刊登在同一本杂志中,也没人规定他们就一定要读对方的作品啊。而且……」
砌再次拿起了两个人的原稿。
「两人作品中出现的宿敌角色,恐怕画的就是对方吧。那可是他们努力想破头、努力窝在桌子前创造出来的专属自己的世界,他们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讨厌的对象放到那个世界当中呢?如果一个人真的憎恨另一个人、不想要再看见对方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直截了当地拒绝承认对方的存在,会选择直接否定对方……就是因为他们做不到这一点,没办法真的狠下心完全厌恶对方,所以才会那么耿耿于怀,不停地和对方吵架。」
「我实在不太能理解……」
「你还不懂吗?嗯……我现在有点同情那个洗衣板了。」
砌刻意摊着双手,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时候要忽然提起葛啊?
「嗯、呜呜……嗯嗯嗯…………」
才说到这里,葛便刚好醒来了。
虽然我和祢屋小姐也很疲惫,不过应该比不上葛的劳累程度吧。
她的双眼充血,眼睛下方出现了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而且感觉脸颊还消瘦了一些,看样子真的是非常疲累。
如果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直不停在富士山上爬上爬下的话,感觉应该就会变成这副模样吧。
「在下的眼睛好痛……肩膀好痛……头好痛……腰好痛……手指好痛……」
「葛……你、你还好吧?」
凭依之术,基本上是为了让生者听见死者的声音而创造的。正确地重现死者的动作,并不在这个法术的基本项目当中。
由于葛完成了基本项目以外的工作,因此过程中产生的反作用力现在全部都反映在她的肉体上了。
顺道补充说明一下,拥有异常灵媒体质的砌,现在丝毫没有露出疲惫的神色。
「比赛……是谁……赢了…………?」
然而即便如此,葛还是一边气喘吁吁地问了。
「比赛?」
啊,对喔,我们之前确实在比赛,比赛的内容是「让两位漫画家的灵体附身在砌、葛的身上,看谁画的作品比较有趣,谁就赢了」。
「我想想……」
这个状况到底算怎样呢?
两个漫画家再次画出了一样的内容,最后两人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并且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