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含糊的回答。
「……………………」
「……………………」
一时半刻,尴尬的沉默弥漫在我和砌之间。
「就是……那个……怎么说呢,就是……」
彷佛像在摆弄着无处可去的手似地,砌搔了搔把自己的后脑勺。
「反正你这家伙,大不了就是把大人物的花瓶还什么之类的打破了,所以才被人家给扫出家门吧?」
「你当我是※某间寺庙里的小和尚啊!」(译注:引用自一休和尚的故事。小时候的一休将师父谎称为剧毒的蜂蜜吃光后,害怕被师父责骂,便将花瓶给打破,并称为了自杀赔罪才吃了那罐剧毒。)
如果这是导致我被扫出神堂家的原因,那实在是好多了。
然而只要看一眼砌的表情,就能知道她根本打从一开始就不是那样想的。她咧嘴对我露齿而笑,脸上的表情彷佛在告诉我:「你不想讲的话,那就别说吧。」
「不管你有什么愚蠢的理由,反正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总而言之,你再也不能回去那个什么神堂家了,是吧?」
他们根本不是对我说「你再也不能回来了」,而是「你永远都不准再回来」!
刚才拿出的百万日圆,就像是分手后的慰问金。
「这样的话,你就待在这里啊!」
「什么…………?」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里不是你家吗?没人可以阻止你待在自己家吧!」
砌一脸从容地说着,而我此时此刻终于仔细地环视了室内。
「对了,为什么…………?」
饭厅中放置的家具、彷佛巴掌大的狭窄庭院、摆放在厨房中的各种杂物、眼前的这张餐桌、泡着番茶的茶杯,全部都是我家原有的物品。
我知道老爸根本没有回家。
恐怕在我离开这个家不到一年后,老爸就完全不知去向了。
而好久以前,母亲在生下我没多久后,也已经离开人世了。
因此,这间房子应该好多年都没人住了才对,但为什么还能保持着我离开家那一天的样貌呢?
「我依照个人的想法,姑且维持着这个家原有的样子,方便你这家伙随时可以回来。」
「————!?」
「起初,我只是一个礼拜会来打扫个几次、擦擦灰尘、让空气流通一下,但人家说没人住的房子总是会腐坏得比较快,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几年前我就住进了这里,管理这间房子内的大小事。」
「啊……那个……」
我有点……不,是相当惊讶。
没想到,砌居然以「年」为单位,等待着我回来——
「不管怎么说,背负着一百亿日圆债务的人,唯一有可能回来的地方,就是这个家了嘛。为了随时逮住回家的负债者,大门上装了机关,只要我以外的人踏进屋内,就会触动陷阱。唔……怎么了?你干嘛趴倒在地上?」
「没什么……我绝对没有激动……」
一瞬间不禁有些感动的我,还真是个傻子。
如果我早先没有在玄关巧遇砌,就自顾自地踏入大门内,那恐怕早已经身陷机关之中了吧。我忍不住意识到自己的霉运还真是有够不上不下的。
「是什么样的机关……该不会是以前电视游乐器上会出现的那种陷阱吧?就是会忽然出现个洞口,底下还有尖刺的那种?」
「……………………」
「回答一下嘛……?」
「哩~~呜啦啦~~♪」
「你不要装蒜啦!!」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吹着口哨,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这种老派的方式蒙混装傻!
「你这家伙太拘泥细节了啦……听好,反正你给我住在这里!给我待在这!」
砌朝我逼近而来,那双原本眼尾就微微上吊的丹凤眼变成得更像三角形,彷佛在瞪着我一样。
「不是啊,可是……」
「不用可是!」
「但是……」
「也不用但是!」
「只是……」
「够了!你烦不烦啊!」
啪哒!!
大概是忍无可忍了吧,砌站起身后,就把刚才我拿给她的信封丢到我的脸上。
「好痛!?」
「我才不需要这点钱咧!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够了啦!房租之类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从一百亿的借款金额来看,那不过是可容许的误差范围内的小钱罢了!」
她任意地运用各种莫名其妙的歪理,无理地扫除一切正规的道理。
我很清楚。小时候,我也曾经数次听到砌使用这种傲慢的命令语气。
但同时,此刻她生气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快要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