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青木想这么说。
这个女人——反正是个虚饰。她是彼岸的居民,是假的,毫无生活感。
女子尽力保持面无表情。她冷漠地似乎给人一种不祥感,让人觉得即使就这样朝她胸口捅上一刀,她一定也不会显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就这样死去。
所以这种女人不存在。华仙姑处女只是个都市传说。没有人见过她。没有人···
“敦子小姐···被骗了。”
“你说什么?”
“她被下了催眠术。”
“你说什么?”
“条山房的宫田···那个人在治疗的时候下了暗示。对我···还有敦子小姐。”
“暗示···?”
“听到特定的某句话···身体就会失去自由,会任凭使唤···”
“那么,你们会离开榎木津先生的事务所···”
华仙姑——布由点点头。
“那···”
那么敦子···
刚才的敦子果然不是敦子。可是,这个女的也不能相信。就算连存不存在都很可疑的女人突然现身,下达神谕,也不能就这么囫囵吞枣地轻易相信。
青木瞪住女人。
不可以看她的眼睛。
仿佛会被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吸引进去。
“您被迷惑了呢。”
声音自女子身后响起。
一道小巧的影子倏地自女子背后出现,无声无息地从门口进来。
那是一名少年,才十四、五岁左右吧。他穿着颜色十分不可思议的立领服装,以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十分特别,留着一头没有理短的直发,每走一步发丝就随着飘动。以这个季节而言,现在算是相当寒冷,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夜风当中,少年的脸颊微微地染成淡樱色,这反而让少年更显得清冽。
少年亲和地微笑,来到青木面前。
“你···你是···”
“晚安。我姓笙,不过大家都叫我蓝童子···”
“蓝···蓝童子?”
蓝童子及华仙姑。
这果然是虚构的舞台。
“你真的是···蓝童子?那个听说协助目黑署刑事课搜查二组的···”
“对。不过岩川先生辞职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协助过警方了。”
“岩···岩川先生怎么了!”
“啊啊,原来如此···”少年发出清朗的声音,并睁大了浑圆的眼睛,“···您是警方的人。而且···这样啊,您是东京警视厅的刑警呢。警视厅的刑警会跑到离辖区这么远的地方···是为了找人···寻找前辈刑警···不对呢。换句换说···哦,您对那位敦子小姐有好感呢。”
“你在说什么···”
脊背发寒。
我的心被他读出来了吗?不可能有这种荒唐事。中禅寺说过,读心术是不可能的。可是···
少年笑了。
“请别害怕。我不是读心的妖怪,不可能看得出人心。说起来,人根本没有心,人有的只有身体。人是个空壳子,就像筒子一样。”
“筒、筒子?”
“对。筒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资讯,流动、缠绕、纠结在一起。这些有如蛇巢般的资讯偶然碰触到筒子的表面时,唯有那一瞬间会产生意识。人把那断续发生的意识错觉是连续不断的,把这种错觉称为心。实际上根本没有心这种东西。若是相信着不存在的东西,会走进死胡同的。因为会背负上生或死这类苦恼,很愚蠢。人活着,活下去就好了。身体活着,这才有意义。所以追求意义而活,当然还有追求意义而死,都是本末倒置。”
“本末倒置···”
“是啊。因为有意义的时资讯,而资讯并非本质,对吧?所以您这个事物就只有身体,而身体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存在罢了。但是您误以为您这个概念才是本质。所以您才会困惑,会去烦恼:我不是这样的、我所追求的世界不是这样的、社会不需要我。最后还会去烦恼一些无聊事,像是活着没有意义,死了才有意义等等。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即使不愿意,意识仍然会萌生,只是活下去的话,根本不需要去烦恼。”
“我、我并没有···”
“昨天以前的您,与今天的您并不连续。刚才的您与现在的您也不连续。连续的···只有您的身体···”
“身体···”
“只要身体没有变化,人就不要紧。要是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狗或虫,的确是得慌张一下才行呢···”
蓝童子再次笑了。
“所以您尽管放心吧。您就算是您,我能够说中您的事,只是整理、统合的自您的资讯罢了。我说中了,对吧?”
——这孩子···
蓝童子微微偏着头青木。
“讨厌啦,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对吧?刑警先生?我顺便再告诉你一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