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些什么?
鸟口不懂。
敦子失踪隔天起,中禅寺离家了三四天。鸟口联络了几次,但他一直不在。鸟口一直以为他去找妹妹了。他一厢情愿地认定,既然是中禅寺,肯定会使尽各种手段,循着鸟口等人想都想不到的线索找出妹妹的所在。
——可是。
真的如此吗?
鸟口自己忙着行动,中禅寺也完全不提他的单独行动,事实上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话虽如此,鸟口也觉得中禅寺不吭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其他的事情出门。然而中禅寺后来却完全停止了行动,也没有向鸟口询问搜索进度。后来他就像完全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读着书。
中禅寺好像还是在看书。
——他在想些什么?
该和他说些什么才好?鸟口很困惑。他不可能不担心吧?失踪的可是自己的亲妹妹。鸟口下定决心,用力打开拉门,踏进里面。他就直接穿过书墙之间,一径来到柜台前,也不打招呼,劈头就问:“有、、、有没有联络?”
“谁的联络?”
连头也不抬。
“什么谁?师傅,就是榎木津先生或、、、”
“没有。”
“没有、、、?”
鸟口困惑了,他真的不懂了。
“师、师傅,您都不担心吗?竟然这么冷静地看书。您、您不去找敦子小姐好吗?”
“去哪里找?”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啊。”
中禅寺一脸非常不耐的表情。
“没头没脑的。你是怎么了?”
“哪里没头没脑的?师、师傅,中、中禅寺先生,您知道吗?连榎木津先生都不见了耶。我说,呃、您也稍微慌张一定吧!”
“榎木津先生不见踪影,这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吗?或许你不知道,但他曾在仓库二楼住了一个月,自个儿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也曾经去溪钓就这样没有回来,一直在温泉旅馆里下将棋(2)。”
“这、、、或许是这样,可是、可是敦子小姐呢?敦子小姐总不可能在温泉旅馆里招艺妓吧”
中禅寺扬起一边的眉毛,斜盯着鸟口说:“你担心的是敦子的话,何必拿榎木津来说?”
“我、我两边都很担心啊。”
中禅寺“哦”了一声,抚摸下巴。
“哎,好吧。话说回来,你的说词叫人无法苟同。如果我惊慌失措,敦子就会有联络吗?如果我停止读书,她就会回来吗?要是那样,要我中断读书也可以。不过天底下应该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人之常情、、、”
“我也是有人情的”
鸟口急忙捂住嘴巴。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感表现方法。就算表面平静,不代表内心就没有情绪波动。中禅寺平素就是个看不出内心的人,但不管怎样,亲人是无可替代的,或许只是看不出来,其实中禅寺心急如焚,那样的话,鸟口的抱怨就实在是太多管闲事了。他想要开口辩解,却先被牵制了、、、
“不是只有大哭大叫才是人情。重要的是、、、如果那么担心的话,不必特地跑来这种地方。现在开始也不迟,随便上哪儿去找,找到你满意为止吧。”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可是、、、”
“既然能做的事都做了,那也没办法了吧?你就那么担心那家伙吗?”
“这、、、”
鸟口确实担心。但是、、、仔细想想,或许鸟口只是希望境遇相同的中禅寺能够分担一些他一个人无法承受的失落感与焦急罢了。
为什么自己会被逼到甚至睡不着觉的地步?鸟口也不明白。
“你误会了,鸟口”
中禅寺合起原本在读的书。
“误会?”
“没错,误会。你没有责任。听好了,你在追查华仙姑,敦子被卷入与华仙姑有关的事件里,失踪了。不仅如此,你还曾经向我隐瞒敦子和布由小姐共同行动的事,所以你才会耿耿于怀,如此罢了。”
“呃,是这样没错、、、”
“你很早就委托我协助你调查华仙姑,对吧?在那之前,我们一直共有关于华仙姑的消息。对你来说,向我隐瞒找到华仙姑这样的大消息,让你十分心虚吧?不仅如此,你还得对我隐瞒敦子遭到恶汉袭击受伤的事。敦子是我的亲人,你当然会感到犹豫。换言之,你对我怀有双重的罪恶感。所以对于敦子失踪,你感觉到不必要的自责。”
这是事实,但是、、、鸟口不明白这样哪里算是误会?
中禅寺还是老样子,一脸索然地说:“这是吊桥上的邂逅。”
“什么?”
“所以说是误会。对了,《稀谭月报》的中村总编辑也非常担心那家伙。哎,一般来说,无故缺席半个月的话,就算被开除也理所当然。所以我拜托总编辑说,等那家伙回来之后,务必要对她处以一个社会人应得的处分,但是我错了。中村总编辑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竟然要求说那家伙回来的话,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