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许久一段时间没有晾晒东西了。
「我说过……孙女死了孩子的事吗?」
「我听说了。是去年春天的事吧?」
「那个时候恰好是你……不,会长遭到暴徒攻击的危急时候。听孙女说……婴儿会死,还有她和丈夫会离婚、失去工作,全都是那个占卜师害的。曾孙……我的曾孙……」
只二郎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视线在荒废的庭院中游移。
「我只抱过那孩子一次而已啊。」
磐田顿时露出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表情,接着转向只二郎说:
「就算悔恨,死者也不能复生。」
「我知道。我知道啊,会长……」
只二郎撑住拐杖,背向磐田。
「要积极,要堂堂正正……如此一来,祸害自会远避……我也是这么教导会员的。只要前景改变,过去的意义也会随之改变。如果未来有不幸守候,无论什么样的快乐和喜悦,都只是不幸的种子;但是如果未来是幸福的,无论什么样的悲伤和痛苦,都会变成幸福的种子。我也是这么引导着会员。只是……」
「只是什么?」
「现在,我想稍微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只二郎说道,拖着脚走近檐廊。
磐田望着他削瘦衰老的背景。
「会长……」只二郎背对着磐田说道。「孙女……仍然劝说我退会。」
「她还在说那种话吗?说什么我对你施法,改变你的想法什么的……」
「对。她说是洗脑。」
「这个误会不是已经洗清了吗?对你孙女灌输一些有的没的想法的,不是占卜师华仙姑处女吗?」
只二郎慢慢地回过头来。
「她说……这是两码子事。」
「两码子事……?」
「华仙姑确实是个恶劣的诈欺师,但孙女说……你也一样是个诈欺师。」
「什么?」
磐田小跑步赶上只二郎。
「加藤,你……」
磐田赶上来的时候,只二郎已经走到檐廊边了。老人辛苦地改变方向,坐了下来。
「无所谓。」
「什么叫无所谓?哪有什么无所谓?」
「就算……」
只二郎稍微放大音量说。
「……就算你是个诈欺师也无所谓。」
「连……」
磐田转过身体,在只二郎旁边坐下。
「……连你都说我是诈欺师吗?」
「不是。你应该不是诈欺师吧。我……相信你。」
「那么加藤……」
「岩田。」
只二郎凹陷眼窝中的圆眼珠盯住一脸狡猾相的老人。磐田则以被皱纹环绕的巨大三白眼回望干瘦的老人。
只二郎以不带喜怒哀乐、完全干涸的表情说:
「岩田——不,会长,你……是个不得了的人。」
平常应该老狯而且大胆的煽动者——指引康庄大道修身会会长的大眼睛隐约闪过慌乱神色。
「加藤……你……」
只二郎再次转向庭院。
「岩田,我很清楚你。打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投机分子。常常规模搞到太大,无法收拾而失败。村里的人都说你是个夸大妄想狂。」
「都……」
他应该想说「都过去的事了」。但是磐田吞回了话,在他透露出真意之前,只二郎接下去说了。
「可是……以结果来看,你救了许多人。志向平凡的人是没办法救助多少人的。无论你的话是真是假,许多人被你激励,因而对世界改观。你救了许多人,所以假设十人里面有一个你救不到,而当救助的人多达百人千人时,救不到的也会增加到十人百人。所以你会遭人怨恨,也在所难免吧。可是啊,感谢你的人……包括我在内,是多得数不清。所以啊……」
「加藤……」
「抱歉。我一看到你,就会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能够做些什么,所以我相信了你。既然相信了,就不该说这种话吧。不……不能说这种话。」
只二郎告戒自己似地说。
「孙女不明白这些事。依我看,她可能是听信了怨恨你的人的说词吧。所以才会谆谆告诫我,说你是诈欺,问我难道要当诈欺师的爪牙吗?她还说,我的财产全被你骗走了。她觉得那片山里的土地也是被骗走的。」
「什么骗走,说的太难听了。我从以前就要求透过正式的契约买卖啊。」
「当然,是我拒绝的。我想要捐出那片土地。」
「所以叫你别那么见外……」
「我不能收你的钱。」只二郎说。
「可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