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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岩川兄突然离职了嘛。就在我左思右想着该如何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准备重新展开调查的时候……」
「我也听说了。岩川兄离职的理由是什么?」
「不清楚。也完全没有和我们商量过。不过我在搜查二组里,也是较不讨岩川兄喜欢的一个啦……」
「这样啊……」
青木沉思起来。
木场……怎么看待自己呢?
青木从来不觉得自己被木场讨厌。可是回想起来,与木场认识的这四年多来,青木也从来没有被木场称赞过。「太嫩了」、「你几岁啦」、「不许说那种学生似的话」、「要是这样就说得通,就天下太平啦」——青木得到的总是咒骂,有时候虽然批评得有理,但有时候也并非如此。
虽然不到全部,但青木大致上都以好意去接纳木场的谩骂。可是搞不好那只是青木的一厢情愿,事实上木场打从心底痛恨着青木的不成熟也说不定。
木场不在了以后,青木才第一次思考起这些事。
人与人的关系,大部分都是靠着单方面的认定而成立吧。就算出于嫌恶而说出口的话,只要当成对方是出于一片好心,就不会引发风波。
反过来也一样。
河原崎露出有些自虐的笑容。
「我只是想当一个男子汉罢了。」他唐突地说出这句话,接着说:「我这个人怎么说,很笨拙……常常被人误会。岩川兄认定我是一个右翼分子,好几次对我说教。」
「你是右翼分子吗?」
「日本战败,真的很让人不甘心——我的确是说过这种话。说过是说过,可是,呃……我绝对不是个国粹主义者,也不是在赞美战争……」
青木不太懂。青木是俗称的特攻生还者,然而尽管他有着如此英勇的过去,却觉得日本战败实在太好了。
「啊……抱歉。呃,我的坏习惯就是一个人横冲直撞。不管什么场合,只要觉得坏蛋就是不对,就会忍不住说出偏激的话来。所以条山房的事也是,我主张无论如何都不能撤手。只是没办法证明他们的手法罢了,换个角度来看,他们比一般的诈欺师更恶劣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
「而且固执于条山房案子的不是别人,就是岩川兄自己啊。起初我只是照着他的指示行动而已,但从途中开始……逮捕了一名关系人以后,我就再也无法忍耐了。」
「无法忍耐?」
「我觉得绝对不能放过这帮家伙。我并不是自诩为正义使者,以暴力控制他人虽然不可原谅,但不管是揍还是踢,虽然身体会痛,心却没有那么容易坏掉。可是那帮家伙却是直接侵蚀你的心。」
「心……?」
青木环抱起双臂。
因为他不太明白什么叫心。
河原崎所说的心,大概指的是意志吧。
意志就是个人的思想、个人的心情吗?的确,如果那是洗脑,就等于个人之所以为个人的尊严被严重地剥夺了。可是在被剥夺之前,真的有那样的个性存在吗?真的有值得死守的尊严吗?
青木没有明确的解答。
所以他不吭一声。
河原崎继续说道:
「所以……虽然中间也有过不少事,不过岩川兄退出以后,对条山房的追查完全中止了。高层对这件事原本就很消极,其实也是意料之中……但我无法接受。再怎么说,虽然证据不足,但我们手中还是有王牌的。」
对了——青木想起木场的话。
「这么说来,木场前辈好像也说过,目黑署在逮捕关系人的时候,找到了证据……」
「啊,证据是一份文件,只是光有那份文件,几乎没有证据能力可言。必须有证人来证明它,需要一个催眠已经解除,而且遭遇符合文件内容的被害人作证。这相当困难。而唯一能够担任证人的,就是那名女工。」
「失踪的那个女工?」
「她被绑架了。」
「绑……绑架?」
青木的反应引得两三名客人回过头来。
两名刑警偷偷摸摸地遮住脸。
青木把脸凑近河原崎的鼻尖,以几乎听不见的气声窃窃私语:
「绑架……真的被人掳走了吗?」
河原崎微微地点了好几次头。
「被药店掳走?」
这次河原崎摇头。
「你的意思是就算有人作证……条山房也不痛不痒?」
「不是。」河原崎放下酒杯,缩起随意伸展的脚,正襟危坐。接着他双手放在膝上,身子前屈。
「青木兄。」
「什、什么?」
「刚才青木兄说手法很小家子气,但这个事件并不小。一点都不小。我认为……是规模太大,所以看不见整体罢了。」
「什么……意思?」
「关于这件事……」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