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临检浅草的国际市场,这本来跟我们没关系,不过说是要派遣血气方刚的搜查员过去。说到血气方刚,当然非木场前辈莫属。课长心想前辈都睡了三天,应该也睡烦了,于是要附近的派出所联络他住的地方。」
「……人不在?」
「不在。听说没有回去。从休假的第一天就没有回去……」
「从本厅就这样消失了?」
「不,他下班以后好像先回了老家一趟。木场前辈的老家在小石川,他好像去那里露了脸。不过没有过夜,晚上就离开了。」
「唔唔……那么这该怎么看才好呢……」
河原崎这次搔了搔耳朵。他才二十多岁,但是无论是动作还是服装,看起来都没有这么年轻。河原崎的头发短得近乎光头,肤色黝黑,还留了胡子。另一方面,青木虽然比河原崎年长,但他的言行举止和外貌经常被人误认为学生,怎么看威严就是输人家一截。
「木场刑警究竟是……」
「从过去的例子来看……」
以青木的经验来判断,木场一定又插手奇妙难解的事件,正为此烦恼,愤慨之下逞起匹夫之勇来——八成是这样吧。
但是……
临别之际的木场,和平常的木场有点不一样——虽然青木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嗯……应该是去找他提到的失踪女工,或者是去救她……。可是啊……」
青木说道这里,噤口不语了。
「可是?」
河原崎问道。青木答不出来。
总觉得不协调。那是……
「……案子的规模吗?」
对手太小了。不像是木场会为此挺身而出的敌人。「什么案子?」河原崎又追问。
「对……对手只是镇上一家小药局,而且是诈欺和失踪,不是得花上那么多天的案子。靠前辈的冲劲来看,那种事只要花上他一天就够了。也不用申请拘票什么的。大吼大叫地冲进去胡闹一番,带回女人,写篇悔过书就没事了。根本用不着请假。」
「真、真是胡来。」
「是很胡来啊。而且有勇无谋又粗暴,完全是豁出去了。不过,木场前辈过去虽然曾经豁出去好几次,但条件是对手够巨大。」
「巨大?」
「是的。我认为木场前辈一碰到不可能应付得了的强敌,就会异样地冲动。每次都因此而吃苦头……有点像接近战败时的军部。不过我觉得这决不是件好事呢。那简直是堂吉诃德。」
「糖鸡什么?」河原崎的眉毛垂成八字形。
「小丑。」青木答道。他不是在贬损木场,但这种说法怎么听都是中伤吧。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河原崎「唔唔」地低吟。
「其实啊,青木兄,我会在执勤时间外找你,是因为,呃……」
河原崎支支吾吾地说着,拿手巾擦了擦汗,松开领带。
这里是水道桥一家肮脏的料理店包厢。
料理大概都吃得差不多了,眼前是两名男子中隔杯盘狼藉的餐桌面对面坐着。
「河原崎,我还以为是木场前辈在目黑署的辖区闯出什么祸来了呢……」
木场的话,这是很有可能的状况,而那种时候他会把青木找去的可能性相当高。就算引发丑闻,只要表明警官的身份,若非犯罪情节太夸张,警方大部分都会酌情处理。要是先被上司知晓,肯定会遭到处罚,但是也有其他平稳解决的方法。但看样子青木想错了。
河原崎再一次拭汗。
「哎呀,听到木场兄的事迹,真教我汗颜。实在是感同身受啊。其实啊……」
河原崎再一次支吾,最后拉下领带,做出干一杯的动作,说:「要不要换个地方?」
青木撒谎说「我酒量很差,不好意思」,坚决辞退了。
其实青木很爱喝酒。但是他酒量很不好,两三下就会醉得不省人事,毫无记忆。虽然不能只靠外表判断,但河原崎看起来像个酒豪,不晓得会被他带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河原崎说「这样啊」,然后说了声「那恕我失礼」,叫来女侍,点了冷酒。
「其实啊,青木兄……嗳,一直没说,真的很过意不去,其实我是你提到的岩川——上个月退休的岩川警部補的部下。」
「你是……那个岩川兄的……?」
「我当上刑警后还不满一年,一直待在岩川兄底下,也经手了跟条山房有关的案子。」
「哦……」
令人意外的发展。
「条山房呢……就像木场兄说的,以花言巧语招募会员,再用恶毒的手法高价贩卖生药。这是事实。……虽然最后没能告发他们。」
「什么叫恶毒的手法……?」
「就是过去曾经流行的,类似催眠术的手法吧。」河原崎说。
「催眠术吗……?」
「是的。我这个人没有学识,不太了解,不过他们会对病患下暗示。叫……洗脑吧?做着这样的事。」
「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