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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挺直了背。
「我在被招揽到目黑署担任刑警以前,在音羽负责派出所勤务。那时候有一位先生很照顾我。他是个活动主办人,或者说是江湖艺人的头子,大概算是半个流氓吧,但是他豪侠好义,虽然嘴巴恶毒,却比一般警官还能够信任。我把抢回来的目标寄放在那位先生家里。自言自语完毕。」
真奇怪的自言自语。
青木苦笑。河原崎张大嘴巴,接着蜷起挺直的背,「呼」地吁了一口气。
青木出声笑了起来。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是听不太懂哪。不过那里可以放心吧?」
「那里有很多年轻人……我已经拜托他们有事要立刻报警。那么一来,我的所做所为就会曝光,但是我不打算为了逃避处分,甚至牵连一般民众。」
「我认为你的做法很明智。那么她现在的情况稳定吗?啊,这也不是我在问谁,是自言自语。」
「目前好像不要紧。」河原崎说。
「你告诉她木场型辈失踪的事了吗?」
「没有。她好像对木场兄……」
河原崎说到这里,抬起头来。
青木也朝上望去。
这里应该是他所熟悉的城镇,看起来却宛如异国。复兴与开发一日千里。市街到处残留着空洞的黑暗,只有表面被密实地涂抹起来,转变成另一张脸。河原崎说:
「变漂亮了呢。这一带以前全是黑市呢。」
「市政府把它们全部撒除了。黑暗倒留了下来。」青木说。
两人来到池袋车站前。
「呃……木场兄常去的店在哪里?」
「在靠郊区的地方。我也曾经被带去两三次。木场前辈好像从隶属池袋署的时候就是常客了,不过我是到本厅工作以后,木场前辈才介绍我去的。那是家小店,有个美艳的老板娘单独掌店。」
「哦?好像很不错呢。」河原崎说。
「木场前辈每次看到老板娘都说她是母夜叉、丑八怪,但我觉得老板娘是个大美女。她叫做阿润小姐。」
「阿润小姐……?」
河原崎诧异地说。
「那个人……是不是叫竹宫润子?」
「我不知道她的本名。好像也有人叫她润子……怎么了吗?」
「不……春子小姐好像是透过一个叫竹宫润子的人介绍,才和木场兄认识的。」
「阿润小姐介绍的?可是……」
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将春子小姐从气道会救出来的时候,她一直不停地说『木场先生他、木场先生他……』。我问那是谁,春子小姐便说『是润子姊介绍的东京警视厅的刑警』。我又问她润子是谁,她只说是竹宫润子。」
「那个人……姓竹宫吗?唔唔。所以松兄,你向本厅查证,找到木场修太郎,然后又找到我身上是吧……?啊,从这里转弯。哇,好脏的巷子。我都是天黑了才来,完全没发现……嗳,走吧。搞不好前辈正窝在那儿也说不定。那样事情就好办了。」
青木只是嘴上说说。青木的深层正告诉他的表层,说木场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乐观与悲观能够平衡相处,一定也只有现在了。
青木变得有些自暴自弃。
火灾留下的混合大楼地下。
两人屈着身体,穿过昏暗狭窄的楼梯。楼梯里,无论是墙壁还是天花板,全都被涂鸦、焦痕、油脂和灰尘所形成的扭曲花纹给填满了。一道门不晓得本来就是黑的,还是脏掉变黑的,又或者只是看起来是黑的,上头贴着一块生锈的铜板,以不可思议的字体雕刻着「猫目洞」三个字。旁边则挂着木牌,上面写着「午休中」。
青木敲门。响起「喀、喀」的钝重声响.
「阿润小姐。」
没有回应。青木看了一下毕恭毕敬地站在后面的河原崎,接着抓住门把。
门没锁。
青木犹豫一会儿。就在他决定开门的时候,响起「喀喳」一声,门打开了一半。阿润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探出脸来。
「阿、阿润小姐,我是……」
阿润刺眼地瞇起眼睛。尽管这里十分幽暗,对她来说还是很刺眼吧。门里光量更少。她撩起微卷的发丝,一缕外国香水味掠过青木的鼻腔。
「哦……你是那个警察小朋友。七早八早的干嘛呀?」
阿润露出白皙的肩口。她穿着露出肩膀的晚礼服。
「我有些事想请教妳……」
「请教我?什么事?案子吗?」
「关于警视厅的木场刑警还有三木春子小姐,本官有事想要请教!」
河原崎在背后叫道。阿润一双浑眼的杏眼突然睁得更圆,说道:
「那边那个看起来血气过盛的小朋友,在人家店门口摆警官架子,可是会碍到生意的。进来里面吧。」
门口伸出白皙的手指招呼两人。
她留长的指甲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