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宴 上卷 第一章

出嫌恶的表情,不由得面呈难色。

  「有那么……糟糕吗?身分呢?他是流浪汉还是什么吗?流浪工人吗?」

  「他胡诌自己是个小说家啦,不过还没确认。住址好像在东京中野,目前正在向东京警视厅查询,看看有没有前科。他不好容易才想起自己的名字,剩下的就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野篦坊啊、消失的村子,实在是莫名其妙……」

  「野篦坊?」

  「就是『是这种脸吗?』的怪谈啊。真是胡说八道。」

  「他说得出自己的名字吧?他叫什么?」

  「关口巽。他自称啦。」

  「关口?没听过哪。不过我本来就不读小说。小说家的话,我顶多只知道伊藤整(注:伊藤整(1905~1969),小说家、评论家与诗人。翻译介绍詹姆斯·乔伊斯(JamesAugustineAloysiusJoyce)与罗伦斯(D.H.Lawrence)等人的作品,提倡新心理主义文学。)跟志贺直哉(注:志贺直哉(1883~1971),小说家,为白桦派代表作家,被视为日本短篇小说的完成者。代表作有《暗夜行路》等。)而已。」

  「总之,先把他给关起来了,剩下的就麻烦老爷子啰。」年轻刑警说道,站了起来。

  「怎么?又有别的案子吗?」

  老刑警问道,年轻刑警便说:「就那个啊。」指向天花板。

  老刑警朝上望了一眼,然后看向年轻人。年轻刑警虽然手指着天花板,视线却是朝着墙壁外头——建筑物外面——大马路。

  「喏,不是弄得砰砰锵锵的吗?实在吵死人了……我得去帮忙取缔那场花灯游行。都忙成这样,还得去管那种事,真是气死人了……嗯?不对,取缔游行在先,所以应该说都忙成这样了还给我杀人比较对。」

  年轻刑警转向窗户,叹了口气。

  咋舌。

  老刑警干燥的脸颊肌肉僵硬了。

  「那种事……不必动用到你吧?叫交通课去就行了。」

  「不是,是访查。」

  「什么访查?」

  「哎唷,就这个事件的啊。那些家伙这几天老是聚在这一带,要不然就是四处徘徊,好像也去了莲台寺那里,或许看到了些什么。」

  「看到啊……」

  老刑警抱起双臂。

  「那些家伙……是什么人?」

  「好像叫成仙道。」

  「生鲜道?那是啥?」

  「新兴宗教。」年轻人不屑地说。「很可疑。听说根据地在山梨,从北部这样一路侵略到静冈,终于攻进下田这里来了.」

  「是哪一宗?基督教吗?还是法华宗?」

  「那是啥?」

  「不是有吗?本尊什么的……」

  「这个嘛,我完全不晓得耶。」

  年轻人说完准备走出去。

  然后,一瞬间他忽地回头望着我。

  我轻轻微笑,站了起来。

  接着赶过年轻刑警,行礼后离开了房间。

  「老爷子,刚才那个人……」

  那个男的是谁?背后传来声音。

  *

  这么说来……好一阵子没有看到天空了。

  妻子的眼睛空虚混浊,村上贯一以更加空虚的眼神望着她,边想着天空的事。

  为什么你老是这样……?

  复员以来六年间,贯一一次又一次被这么责问。

  然而……其实贯一并不太了解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起初,贯一大概也纠缠不休地追问那句话的意思。他不记得自己信服了没有。但他觉得那个时候,非常努力地想要知道妻子的真意。

  然而贯一知道,就在不断地重复当中,相同的一句话,意思却渐渐地变得不同了。

  贯一花了极长的时间,学习到说话的人的真意与说出口的话不同,而这并无法单从说出来的话本身察觉的。

  然后就在无法了解真意的状况下,话语不断地重复,不久后沦为单纯的形式,最终失去了意义。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生气,只是莫名地空虚,贯一不再倾听失去了光彩的话语。

  待回神时,妻子的话完全传不进贯一的耳里了。

  「你在听吗?」妻子说。

  贯一没有回答,只是抚摸着脖子。

  「那孩子……」

  妻子——美代子哭着说道。

  「……你不是说……那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吗?你说过吧?」

  「当然了。」贯一简短地答道。「你想说……错在我身上吗?」

  「我又没那么说。」

  「那么……」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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