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喏,那边的刑警,都是你不好好地听人说话,春子小姐才会这么想不是吗?这小妮子就是不干不脆的,要是放任她这样下去,一定会去找那个小鬼的。和那种人扯上关系,不是准没好事吗?”
“那你是要我怎么样?”
——结果不又是这样了吗?
木场重新聆听女子的说明。
女子——自称三木春子。
她今年二十六岁,说是静冈人,因故战后来到东京,前年开始在东长崎的缝制工厂上班。没有家人亲戚,独自一人住在工厂的宿舍里。
春子这个人的外表一点特征也没有,就算往后在别处再度碰上,也令人怀疑是否能够认出她来。乍看之下,她并不像耽于玩乐的女人,服装也十分朴素,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认识酒家老板娘?木场对这一点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女子没有述说她上东京的理由,也没有说明她与老板娘的关系。
“很缠人。”春子再三强调。
看样子似乎真的很缠人。
让春子评为缠人的,是住在附近的一个派报员,名叫工藤信夫。
春子说,工藤从去年秋天开始就一直纠缠不休,让她不胜其扰。说白一点就是追求她,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不喜欢那个人吗?”为了慎重起见,木场问道。
因为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实际上,这类纠纷很多时候是旁人理不清的情侣吵架,没有人被别人喜欢会感到不快。虽然其中有些人会觉得烦,但那只是不中意追求者或状况,对于受人喜欢这件事本身并不感到厌恶。
不过世上也有许多情欲胜过爱意、只是出于性冲动而追求异性的无耻之徒,那类情况,只是一种伪装成爱意的性骚扰,不过就连这种岂有此理的求爱,也有人觉得没那么糟糕。
而这类情形,女方不愿意的态度大部分都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所以更棘手了。像木场总是对此感到困惑不已。
当然,无论是男是女,如果自己的人格遭到漠视,只被视为性冲动的对象,不可能会觉得高兴。即使如此,仍然有些人觉得不坏,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好色或淫荡,只是他们受虐的心理受到刺激吧。木场这么想。
不过……
木场既未追求过别人,也没有被追求过,当然无法斩钉截铁地断定。虽然无法断定,不过向对方倾诉“我喜欢你”,应该很接近臣服于对方,向对方说“我任凭你吩咐,请你收我为小弟”吧。如果这样的话,被追求的一方对于追求的一方是不是会萌生出优越感呢?因为对方奉上无条件的恭顺。一个人只要稍微有点支配欲、或自尊心稍微强烈一点,即使对方的色欲显而易见,还是不会觉得不愉快吧。
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被追求的一方若是有被虐倾向,在不同的意义上,也会有不同的感想吧。
不管怎么样,嘴上说讨厌,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方式——男人这种可笑的逻辑能够行得通,也是因为有这些复杂棘手的例子存在吧——木场心想。
不过对于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的木场来说,这些或许都只是自以为是。
但是,木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事终究只能让当事人自己解决。木场知道几个事例,表面上虽然不断地说烦人、讨厌、很困扰,但是摊开来一看,别说是讨厌了,根本就是两情相悦。碰上那种事,被找来调停的第三者简直成了在可笑也不过的小丑。
多管闲事不合自己的性子,所以木场要确认春子是不是真的觉得不快。
“你真的讨厌他到作呕的地步吗?”木场再次询问。
一时没有回答。
隔了一会儿,春子断断续续地回答:“其实……也不是……讨厌啦……”不出所料。
“那样的话,你就应该听听那个人……”
“可是……”
木场就要开始谆谆教诲,春子似乎察觉,立刻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他成天监视我。”
“监视?”
“如果只是冥顽地纠缠不休,那还没什么。不,这样也不好,可是我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真的、真的一点都没有把他当成对象来考虑。所以说,与其说觉得烦,我更觉得……呃……有点恐怖。过年时,我曾经拜托厂长,请他制止那个人继续纠缠我。”
“然后呢?”
“原本他在我的公寓附近徘徊、或是在工厂后门埋伏等我下班、或晚上站在窗外的行为……”
“他做到这种地步吗?这……这家伙真难缠哪。然后呢?”
“嗯,厂长人很亲切,还担任町内会的干事,所以也很有影响力。我和厂长商量后,厂长便说交给他,不过因为担心当面说会起冲突,便去找提供工藤先生住宿的派报社老板申诉,说他那样造成别人很大的困扰。于是工藤先生那些奇怪的行为……”
“收敛了吗?”
“是的。”
“那不就好了吗?没有任何损害嘛。叫人家连想都不能随便想,再怎么说也太过头了吧?”
木场这么说,阿润边揶揄似地说:“你是专门单恋的嘛。”
木场恶狠狠地瞪她,却没有半点效果。
“你真的都没在听呢。听好了,春子小姐从刚才就一直在说后来的事。只有那样的话,连犯罪都称不上。谁会为了那种事去找刑警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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