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宴 下卷 第五章

r />
  那是精蝼蛄。

  不……说得更正确些,有点不同。画的虽然是在偷窥的图,但是在看的是看画的人,所以虽然像是被看,但应该说实在看才正确。

  被砍……其实是在看……

  这个扭转隐藏了真相。

  ——跟这没关系吗?

  “可以让我看信吗?”

  “信……吗……?”

  “不方便吗?”

  春子垂下头去。

  如果就像春子所言,信上记载了详细的日常琐事,那么应该也写了一些令人羞耻的事吧。事实上,春子说她就是因为不敢把信拿给别人看,才没有人肯相信她的话。

  ——但是……

  木场也觉得,她明明就毫无防备地打开收着内衣的衣柜让男人察看,还蛮不在乎,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不愿意吗?”

  “那些信……我不想被人读。”

  “我不会读,只是看看而已。”

  是一样的。

  木场硬逼着说看看信封就好,于是春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打开茶柜的小抽屉、拿出一叠信封。拿是拿出来了,春子却迟迟不肯交出来,木场不耐烦,,伸出手去,于是春子表情再度一沉,慢吞吞地递出信封。

  那是一束毫无奇特之处的简素褐色信封,上面以捆包绳子确实地绑住。

  木场想要解开绳子,春子“啊”的一叫。木场抬头一看,春子正伸出手来。想必她非常不愿意被人看到内容吧。木场不再解开绳子,只算了算数目。恰好七封。收件人的字写得很小,就算奉承也称不上流利。翻过来一看,寄件人写着工藤信夫,虽然有署名,但没有住址。

  木场好一会儿翻来覆去地观察信封,结果也不能怎么样,把它换给了春子。既然没办法看内容,那也没办法。春子一收下,立刻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她很不愿意让别人碰,难道上面写了什么比内衣被人看到更丢脸的事吗?

  ——会有那种事吗?

  确实,会对什么事感到羞耻因人而异。木场也是,比起内裤被人看到,剪贴簿被人翻阅更教他难为情多了。可是……

  这朴素的生活里,能有什么好隐瞒的吗?

  不……凡事都不能以外表来判断。

  ——男人吗?

  例如说,假设春子有男人的话……

  “我说你啊,那个……怎么说呢?呃……”

  “我没有……那种对象……”

  以为他很迟钝,有时候却异样地敏锐。

  “那种对象是哪种对象啊?”木场粗鲁地说“我什么都还没说啊。”

  “哦……”

  春子惶恐起来,木场也困窘极了。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看内容?有什么好羞耻的?你之前不也说过,已经不是什么好难为情的年纪了吗?”

  “嗯,这……”

  “说清楚点,有什么别人看不了不方便的事吗?要是你不全盘托出,叫我怎么帮你?”

  多么强人所难的说法啊。

  尽管没有受到热切的请托,木场却在不知不觉间为春子设身处地了。事实上,就算对方嫌他多管闲事也无可奈何。

  明明本来觉得不胜其烦的。

  春子看了窗外一会儿。

  按着她没有看木场,说道:“想象……呃……”

  “想象?”

  “想象很下流……”

  “不懂你在说什么。”

  “工藤先生的想象……或者说感想……很……怎么说,很下流。”

  “什么感想?”

  “他对我的行动一一加以解说。”

  “解说?”

  “啊……例如说,我为什么要穿红色的毛线衬裤……”

  “喂,换个例子好不好?”

  春子似乎这才发现到什么,微微地红了脸。

  “呃……我为什么要穿红色的衣服……这叫心理活动吗?他对我的心理活动做出许多想象,绵密地……”

  “写在信上吗?可是那种事……”

  要从何写起?——木场心想。因为木场无法想象女性挑选衣服的理由。就木场而言,穿衣服的基准只有一个,不是因为那件衣服离他最近,就是因为它摆在最上面。

  所以不管是男是女,木场无法理解挑选要穿的衣服这种感觉。开襟衬衫全都长得一样,长裤和西装颜色也一样,鞋子则是一双穿到烂为止,无从选起。

  ——还是只有我这样?

  “什么理由?”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