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修身会或许有理由要消除关于咻嘶卑的记忆。就是因为了解了这一点,我们才会请教关口先生,呃……有没有篡改记忆的方法……”
宫村点了几次头,有点难为情地说:“……其实我本来也考虑是否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您,但是又觉得还是照顺序来比较好,就学了京极堂先生……”
“绕远路……是吗?”
“是啊。”宫村答道。“其实啊,我们已经知道咻嘶卑的真面目了。”
“咻嘶卑的真面目?”
“是的,正确的说,正是只二郎先生称为咻嘶卑的男子的姓名。”
“这……”
“是的。磐田纯阳,也就是指引康庄大道修身的会长。”
宫村脸上挂着笑,不当一回事地说出令人大感意外的话来,接着他从内侧口袋取出一张纸。
好像是照片。
“磐田会长没什么照片。这是我拜托京极堂先生所引介的,一位姓鸟口的青年……”
“哦,鸟口。”
这个人我也很熟悉。
“是的,我拜托那位鸟口先生拿到的。听说他也去了箱根,而且还受了伤。我原本不知道这件事,听闻后大吃一惊。总之,昨天我总算拿到照片了。结果……”
宫村递出照片。
那是一张十二乘十六点五公分大的照片,已经褪色泛白了。
照片上是一个形容枯槁的男子,在讲坛上抡起拳头。姿势虽然很英勇,但他身上的衣服相当松垮。或许很高级,但完全不适合他。不仅如此,他的脸——确实就像麻美子说的——特征鲜明。
头部浑圆,一片光秃。
从照片上看不太清楚,不过或许是烫伤,应该是一片光溜溜,红通通的。
不仅如此,他的脸颊上还贴了一块绊创膏。
“关口先生,为了慎重起见,我必须声明……”宫村以食指指着照片说。“关于他脸上这块QQ绊,麻美子女士在还未看到这张照片很久以前,就向我提及了,请你了解到这一点。”
他的脸颊上的确贴着绊创膏,是为了遮掩伤口吗?相当醒目。
可是,如果麻美子看到的咻嘶卑真的就是这个人……表示他恰巧在同一个地方受了伤吗?若非如此,就代表这个人二十年来一直贴着这种东西了。如果这样的话,说是他的正字标记也不为过吧。
“也就是说……这个人……”
“不会错的,就是这家伙。这家伙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杀了家父,杀了小女,现在又对我祖父……”
“可是加藤女士,这……”
这是血口喷人吧?
即使二十年前出现在山中的男子就是这个磐田,他也不可能拥有那种魔力。
“换言之,就是这么回事……”宫村似乎察觉我想说什么,插口说道。“这为磐田先生二十年前可能在山里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我不晓得是什么事,不过既然是在山里,可以假设是在掩埋宝物……唔,比较现实的看法是进行不法行为,总之是一些必须掩人耳目的事。结果他碰上了只二郎先生和麻美子女士。只二郎先生与磐田先生是昔日同窗,所以察觉出了什么,叫还是孩子的麻美子女士不要看,说那是妖怪……”
“原来如此。”
“至于为何会说他是咻嘶卑,先暂且搁置不谈。然后假设磐田先生一直不知道自己被人目击,相隔十几年后,只二郎先生偶然得知磐田先生的消息,与他联络,然后说出了这件事。”
“磐田大吃一惊,将麻美子女士的祖父洗脑,并利用后催眠……把那段记忆消除了?”
“没错,然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麻美子女士。磐田先生原本可能以为她当时年纪还小,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她似乎还记得,而且记得一清二楚。所以磐田先生觉得放任下去很危险,便执意地……”
“拉拢她入会是吗?换句话说,他们企图把麻美子女士的记忆也消除对吧。嗯,这样子是说得通……可是宫村老师,二十年前被看到,会造成问题的会是什么事?我完全想不到。我不知道那是多么重大的秘密,或是多么不得了的罪行,可是就算是杀人,都已经过了时效了不是吗?”
“对于拥有社会地位的人来说,时效并没有意义吧。即使在法律上无罪,对世人来说一样是有罪的。这个叫磐田的人虽非公职人员,也不是公众人物,但是过去的重罪曝光的话,还是会失去信用,影响到事业吧。”
应该会吧。
而且如果能够将目击者的记忆消除的话——完全犯罪也不是梦。
不比直接与犯罪有关。像是有效地利用催眠隐蔽犯罪等等,使犯罪本身不成立,这或许很有可能。我沉思起来。
“那个……咻嘶卑——不,磐田,我记得加藤女士后来又目击过一次,是吗?”
麻美子点点头。
我觉得她的脸愈看愈显得不幸。
“我看见了,去年的四月七日。”
“这次也是连日期都记得吗?”
“因为……那是小女的忌日前两天……”
我哑然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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