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好意思,我们又加点了什锦蜜豆。
“关口先生,怎么样呢?”宫村说道。
“呃,只消除记忆中特定的部分,这种事真的办得到吗?我是个外行人,所以只想得到妖术啊、幻术这类,荒唐可笑的读本(注:江户中后期的一种小说,附有插图,内容多带有因果报应、劝善怨恶思想。《南熄里见八犬传》即是读本的一种。)般的内容。可是实在很脱离现实。”
“京极堂他……这么说?”
反正他一定说了什么,当然我完全不记得。
“京极堂先生说,这也不是办不到,但是从听到的内容来看,做这种事也没有意义。他只说了这些而已。”
“好不负责任,只有这样吗?”
这种话我也会说。不,我觉得我好像说过了。
“京极堂先生说,应该要进一步调查更详细的情形。例如说,如果修身会真的做了这种事,就应该有值得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他的意见十分中肯,所以我也帮忙起调查修身会的事。京极堂先生也说,不管怎么样,如果真的受不了传教活动,就应该义正言辞地加以拒绝。至于麻美子女士的祖父,如果本人看起来幸福,还是不要多加干涉比较好。”
“以那家伙而言,这番建议也真理所当然。”
“咦?京极堂先生的话总是理所当然呀?”宫村说。这么说来,确实也是如此。
“可是,调查后……发现内情就如同我刚才说的。修身会虽然不是宗教,但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非常可疑。就算只听麻美子女士的说明,也十分可以吧?”
“是很可疑。”
“他们的手法……”
“唔,应该是一种洗脑吧。”
“对呀,所以我才想,果然……”
“消除记忆的方法啊……”
我抱起双臂。没有什么特别的的意思,也不是深思。
我只是朦胧地推动着愚钝的思考罢了。以现在的医学水准……应该还不是很了解记忆的机制才对。
感觉似乎十分复杂,但或许其实极为单纯,而且就算不了解机制,人还是会记忆,不了解似乎也无所谓,不过还是有许多人不愿意遗忘,所以学者们日夜苦心孤诣地研究。
由于他们的钻研,脑的研究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
例如说,只要破坏大脑司长语言的语言区这个部位,就无法随心所欲地运用语言。但是那只是语言机能停止,并不代表不再记忆,记忆也不会消失。只是无法透过语言输入,也无法变换成语言输出罢了。若是就这样穷究下去,光靠大脑生理学,可能无法完全解开记忆的机制。所以至少在目前,是不可能考外科手术或施打药物等外部处置,来恣意改写记忆。
就算硬是施加那类处置,不是丧失所有的记忆,或是完全无效,就是错乱或发疯,只能获得这种结果吧。万一——或者说幸运地发现受试者部分的记忆小时,也无法知道消失的是哪一部分的记忆,就算刻意消除记忆,在结果出来以前,也不可能知道失去的记忆是否就是实验者预期的部分。这就是目前的状况。
消除几月几日的记忆——这不可能做到,因为无法进行人体实验。
而且听说记忆本来就不会消失,只是不被再生而已。所以丧失记忆这种说法并不正确,那么是不是应该叫做记忆再生不良呢?
但是……
“啊……”
——是有方法的。
“催眠术吗……?”
“所谓催眠术,是‘你愈来愈想睡了’……的那个吗?”
“唔,是的。”我答道。“催眠术并非魔法或幻术。唔,它算是一种技术。听说美国的医师协会等机构承认催眠术具有一定的效果,也积极地将它纳入治疗体系中。”
“哦?”
宫村露出高兴的表情。不过这些全都是我从主治医师那里听来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催眠状态和睡眠的时候不同,意识是清醒的。外表看起来虽然是在睡觉,但具有判断能力。”
“不过催眠给人一种睡着的印象。”
“和睡着是不一样的。我想想……像是喝醉的时候,或专注于某一件事的时候,虽然会对某样东西有反应,却无法觉知平常能够察觉的某些事情,不是吗?就类似这样。在那种状态下,平时被理性所覆盖,不会显露出来的近似本能的部分会裸露出来。”
“嗯,嗯。”
“对那种近似本能的部分倾述,就是催眠术。早上起不来的人——其实我就是这样,早上的时候,明明理性知道非起床不可,但是怎么样就是起不来,有时候会这样吧?”
“我也是。”麻美子说。
“这不是理性的行动。要是再睡下去,一定会迟到。可是想睡觉的本能凌驾其上。但是还是有意识,也能够认识、判断已经时间很晚了。然而却无法行动。这就是催眠状态。”
“这就是……”
“嗯。”我很不擅长说明。“据说处在这种状态的人,能够透过给予强烈的暗示,来加以操纵。”
“操纵?”
“是的,命令他站起来,他就会站起来,暗示说手不能弯,手就真的不能弯。”
“这……我好像听说过。可是只要解除催眠状态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