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其实非常独立能干。现在这个社会,妇女想要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需要非同小可的努力才行,而她十分踏实地竭心尽力。她是我所认识的最积极的人,这并不是在吹捧她,所以更……这么说……”
“……我被骗了。”麻美子再次说道。
事实上,她是那种容易被人当成冤大头的类型吧。
我没在听。
当时我的确在场,但是我脑中只留下前半部分咻嘶卑的话题,后半部分
就连鲁钝的我都这么觉得了,肯定错不了。
而且看样子,麻美子这个人有点愚钝,她似乎不是那种反应机敏的人。该说是慢半拍吗?反应似乎有些慢。这影响很大,如果无法当场回话,在与他人应酬时非常不利。不谨慎的停顿非常危险,如果经常出现停顿,就等于连续给了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只要和京极堂这种雄辩滔滔的人交往过,就非常清楚这一点。
因为我也属于这种类型。
我以前被迫加入乐团练习时,也曾经被狠狠地贬损:“你慢半拍也应该有个限度!”仔细想想,我弹的是低音吉他,其他的演奏者一定觉得很受不了吧。可是我真的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就是那个时候,我深深地自觉到,自己是个天生的愚钝鬼。
别人数到十的时候,我似乎只能数到八或六。麻美子和我一定是同类吧。
麻美子用有些没劲的语调说:“……所以这次我打定主意,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家祖父和我很像——不,是我很像家祖父,都很容易受骗,家祖父一定是被他们诓骗……”
“请、请等一下,这是……呃……”
“哦……对不起,我也没先告知一下,就自顾自地说起来了。因为宫村老师说他已经告诉关口老师原委了,所以……我说的是家祖父加入的可以团体。”
“哦……那个……”
“嗯……就是那个。”
两个反应迟钝的人碰在一起,连对话都变笨了。
宫村苦笑着插嘴:“就是指引康庄大道修身会。前些日子从京极堂先生那儿听到了不少说明,对我助益良多。后来我把当时听说的内容转告麻美子女士,她也恍然大悟了。所以她没有向纠缠不休的入会邀请屈服,继续坚持不入会,也劝祖父退会。对吧?麻美子女士?”
麻美子顿了一拍,应道:“嗯。”
“那些人……还继续游说吗?”
自从听说那件事以后,已经过了三个月以上了。
“不管我怎么拒绝,他们都不放弃。指示一直说:‘你会不幸,是因为你不知道真正的自己……’”
“咦?”
我不太懂。不过,至少他们似乎不是说,麻美子会不幸,是因为她的面相不好。
“根据他们的说法,我本来应该做巫女(注:侍奉神明,进行祈祷,传达神谕的女子。现今附属于神社,做为一种辅助神职。)之类的,他们说那才是我的天职。”
“天职?”
“他们是这么说的,可是我最讨厌孟兰盆节之类的活动了……”
“什么?”
“呃,就是念经什么的……,我不喜欢那一类……”
“然后呢?”
“麻美子女士对所有的宗教都毫无兴趣,或者说根本是厌恶,对吧?”宫村代为解释说,麻美子点点头。
“然而那些人——连家祖父也是,都对我说那样的话,我坚持自己的意志活到这把岁数,才有今天的我,然而别人却突然说你应该当巫女,这教我该如何自处?根本是在愚弄人。因为他们实在太罗嗦了,我才去找老师商量……”
“然后京极堂先生告诉我,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法——惯用伎俩。关口先生,您当时也听到了吧?”
我没在听。
当时我的确在场,但是我脑中只留下前半部分咻嘶卑的话题,后半部分——特别是宗教如何、讲习会如何这类京极堂拿手的解说,我完全不记得了。一定是因为我老是听他在谈这类事情,才会心不在焉吧。但是在麻美子面前,我也不能说我不知道,只好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出一点内容,支支吾吾地说:“可是那个……康庄大道吗?听说好像不是宗教……”
这一点我还记得。
“没错没错,好像不是宗教。他们不会叫人礼拜什么、或信仰什么。而是举办讲习会、讲鼠绘这类的活动。”
“那……怎么会说什么你的天职是巫女呢?”结果我提出疑问。
“关于这个嘛……”
宫村以温和的口吻叙述起来,他肯定识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吧。他真是个善体人意、亲切的好人。
所谓的指引康庄大道修身会,据说是一种进修会,目的是省思人生、开朗健康地对社会有所贡献,并积极生活。光听这样,似乎好处多多,是我这种不思考人生、只会沉溺在暗澹日的人绝对该要参加的讲习会。
“他们的手法很巧妙。”宫村说
讲习从入门开始,分为中级、高级等阶段,中级以上,更细分为好几种课程。一开始有一个名为“开诚公布”的聚会。会员参加聚会,将彼此目前内心的不满及牢骚全部倾吐出来。
“在这个阶段,有点像是彼此发牢骚。什么不景气啊、没钱啊、交不到女朋友啊、和老婆婆处不好等等,这还算是好的,其他像是什么体毛太多啊、个子太矮啊、昨天被人踩到啊。好像什么都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