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会被作祟的俗语吧。”
“遮道?”
“对,遮道。兵主神会从山林移动到河川,挡住神明行进者即死。这并不只限于兵主神,目击到移动中的山神,在全国都是禁忌,在全国都会死。山里有严格的戒律。也有许多山设有忌日,当日严禁入山,因为那是山神移动的日子。”
“那么,这是兵主神留下来的禁忌,在神明离开后仍继续发挥作用,在后来留下来的人造成的现象妖怪化时,被吸收进去,应该这么解释吗?”
“应该是。”京极堂说道,抓起沙丁鱼干。他的心情好转了,是因为宫村理解得很快吧。但是此时宫村却露出困惑的表情,支吾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宫村老师”
宫村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但京极堂就是不肯开口询问,于是我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您会打听咻嘶卑的事呢?”
“哦,是因为”宫村再吃了一口黑豆。“有人说看到了咻嘶卑。”
“什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宫村好像不当一回事地说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来。
“有一位很关照我的女士,说她看到了咻嘶卑。不过我听到她说咻嘶卑,也不太懂那到底是什么,左思右想了好久,终于想到那是河童,所以才”
既然是妖怪,就应该找专家京极堂,所以他才会在年初前来拜访吧。
话说回来我会在糟粕杂志上写些不三不四的文章,也颇常听见这类风闻,而且最近身边相续发生了有如妖怪作祟般的事件。可能因为如此,我做了不少省思,但是
即使如此,我从未听说有人实际上看到过妖怪。
“可以请您说得详细一点吗?”
我这么要求,京极堂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宫村老师,你最好小心一点,这个人只要听到这类话题,也不稍作深思,只想着要如何添油加醋,改编得滑稽可笑,写成胡说八道的文章,毫无良心和知性可言。要是不小心一点,那位找老师商量的女士,人权可是会受到践踏的。我猜猜那位女士是不是加藤女士呢?”
宫村停下筷子,一脸吃惊。“真亏你猜得出来。”
“当然猜得出来了。会找老师商量这种事,表示不是与老师同年纪的人。从语气来看,也不是交往太久的人。但是老师却说受她照顾,那么就只有加藤女士一个人了。我记得加藤女士去年辞掉了出版社的工作吧?”
“你知道得真清楚。”宫村再一次佩服地说,接着说:“没错,她去年辞掉工作了。总觉得对她很抱歉。”
“那不是老师的错吧?不认同她的成绩,编辑部也有错,不过那原本就不是短歌杂志,做得太过头也不好。”
“怎么回事?能不能说得让我也听得懂?”
我一下子就被抛在后头。
京极堂说:“没你的事,这是被隐匿的部分。”他彻头彻尾地瞧不起我。我愤恨地努力尝试反击,宫村似乎看了于心不忍,苦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我来说明吧。而且这也不值得关口先生拿来当成题材的事”
京极堂说我会把它写成文章,宫村可能误以为是拿来当成小说题材了吧。宫村或许不知道我在写些低俗到了极点的报导文章当副业。
“正如京极堂先生说的,曾经关照过我的那名女士,名叫加藤麻美子,直到去年为止,她还是《小说创造》的编辑。加藤女士在去年年底——年关将近的时候来到我店里”
宫村以巧妙的口才和手势述说着。
加藤麻美子前来薰紫亭拜访,看起来却十分消沉,一点都不像她。
麻美子是个有气魄、有冲劲的女编辑,宫村平素从未看过她吐露半句泄气话。
宫村担心起来,对似乎难以启齿的麻美子半骗半哄,总算从她口中问出她忧郁的原因。
麻美子说:
——家祖父的样子很不对劲。
“祖父的样子?”
“嗯,她说是记忆缺损了。”
“不太懂哪”我说着,偷看京极堂的反应。京极堂在吃昆布卷,一副没在听的样子,不过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吧。他就是这种人。
宫村接着说:“她小时候,曾经和祖父一起目击到咻嘶卑。可是在最近,祖父却说他不知道,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忘记了吗?”
“好像也不是。”宫村答道。“听说她的祖父年事已高,都快八十岁了,但十分硬朗,一点都不像是得了那个叫什么来着?老人痴呆症?”
虽然宫村这么说,但就算不是老人,也是会忘事情的。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在学生时代,因为健忘得实在太离谱,还曾经被带去封痴呆的神社拜拜。
“那看到咻嘶卑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记得非常清楚,说是昭和八年的六月四日。所以没错,前前后后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宫村答道。
“二、二十年前吗?那”
像我,连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即便不是她祖父,一般人也会忘记吧。记得这种事才奇怪。”
“我也这么想,任谁都会这么想吧。说到二十年前的事,连我也记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