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庞就在眼前。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白皙脸颊上的银色眼镜很是耀眼。在擦拭得很干净的镜片底下,有一对深邃的黑眸……
「你到现在还觉得对我很亏欠吗?」
我感觉整个人像是要被那漆黑的颜色给吞没。
几乎屏住气息的我,就只能回望对方眼睛并且点头而已。
「那件事跟这件事毫无关连吧?」
「虽然妳这么说,但……」
「相反地,你更该与我一战。」
她嘴旁的黑痣稍稍扭曲,使得那双红唇更加引人注目。
「至少,给我猎物。而且是值得追捕的猎物。」
当我察觉到她是在挑衅式地嘲笑我,是在她转过身并且进入自己的教室之后。
「我丶我总觉得自己很自然地被当作踏板踩了……」
我也摇摇晃晃地离开。
现在才想起来,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虽然因为现在是放学后时间,并没有太多人影,但也不能算是空无一人。要是我们在那个地方面对面谈话……一定很引人注意吧。
想到这里,我急忙逃离该处。
但是,我也没有心情直接回到学生会会室和吉见同学碰面。
他的消息是对的。
而且,我认为自己也无法接受葛城小姐的主张。这是事实。
但是,即使如此……阻止她真的好吗?再让这间学校变得更乱真的好吗?而且比什么都重要的,我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适不适合会长一职。
就在我满脑子都是这些想法时,我的脚步似乎很自然地就往后庭走去。
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室内鞋踏在枯草上,并且往水池的方向走去。
「啊——不过,这种时候,才需要藉助没用神的力量吧……」
就算只是掏耳棒程度,这次真的很希望能得到她的保佑啊。
时间接近十一月份,日落的速度也快得吓人。在一片漆黑的水池上,月亮绽放着淡淡的光芒。
在水池畔,有一道人影。
那是一道顶着蓬松头发丶个头娇小的身影。那是四月小姐。
她毫不在意水手服的裙摆会弄脏,整个人抱着脚坐在地上并注视着水面。她还把细白的手指伸进口袋里,并且掏出某种东西洒在水池上。似乎是在喂饵。不知道她和没用神在聊些什么,还时而传来笑声。她看起来很轻松,声音听起来也十分开朗,一点阴霾都没有。
我感觉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的这副模样。
最近四月小姐经常和鸟越一起上学及放学。我也常看见他们两个人一起在国道丶四迂车站那边并肩走着。由于他们本来就住在对面丶经由同一条路前往学校丶而且因为学生会活动的缘故就连放学时间也差不多,这才是原本最自然的结果吧。
可是,就因为本来不是那样,本来极不自然的缘故……以前的四月小姐才会频繁地来到这水池旁。我们上一次在这里独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好像是在学园祭之前吧。明明在那之后只过了一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而且也有太多改变,使得我甚至想不到该向她说些什么才好。
「喔喔,惠。汝怎么啦?」
率先发现我的,是没用神。她正在水池里轻松游着,还笑个不停。
「汝原本就很阴森的脸,现在看起来更不景气啦。简直像是泡沫经济崩坏,或是爆发了次级房贷风暴一样。」
就在我思索着该如何回应她那一如往常的耍嘴皮子时——
水池裂开了。
这并不是一种譬喻,而是真的。
3
那是一副既突兀,又离谱至极的景象。
金鱼神到刚刚为止还在悠游的位置,像是有道从水底照出来的光,闪闪发亮着,接着水池就从中间一分为二。就只有水被切出一个圆,变得像是墙壁一般。这光景请各位参考摩西十诫的电影。
四月小姐发出尖叫并且后退,金鱼神则化为人形并且跳到岸上。
「喂,水穗大人!请问您到底在搞什么鬼呀!水池底都露出来了耶?还有一些鲫鱼和螯虾在跳动耶?连水草也变得垂头丧气的呢?」
「余丶余什么都不知道!这和余无关!」
金鱼神挥舞着双手,用全身动作强调着自己的清白。
「难道说,会是地层下陷之类的吗?」
勇者四月一脸不解,但还是屈膝注视着水池。我急忙抓住她的肩膀并且把她拉回来。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就算是也不至于变成那样吧。如果不是水穗大人害的,还会是谁!还有人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吗——!」
「是妾身。」
一道很低沉……既非我也非水穗大人,如同女低音发出的声音响彻着。那同时也是一道慑人心肺丶充满威严的声音。
没用神惊叫一声,使得搞不清楚状况的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丶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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