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让葛城政权能更加巩固还比较好。这样比较合理一些。
但是,另一方面——
我的心里也有一个念头在蠢蠢欲动。
如果葛城小姐真的和吉见同学说过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希望她说那是骗人的。
希望那只是一场误会。
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打开二年A班的门。但……
「就是那样没错。」
到走廊上来与我谈话的她,一下子就让我的希望破灭了。她今天似乎轮值打扫,手里拿着一只扫把,侧着头不解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如果照那个基本方针走下去,弱小的社团及同好会不就会很头痛吗?」
「只要他们努力一点,就不会烦恼了吧?我会给他们公平的机会。」
喂!妳这是什么『既然没面包可吃,就吃蛋糕呀』风格的发言啊!
「那是不可能的。像天文社要怎么做才能脱颖而出?难道要他们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晚上都努力去找新的星球吗?」
「就算不用做到那个地步,只要他们在学园祭等活动发表令人眼睛一亮的研究报告不就好了?」
「但是也有些社团根本就存续都有问题啊?例如乡土研究同好会——」
「向坂。」
葛城小姐皱起眉头,神情上带着忧虑。
「我啊,可没有忘记学园祭时,高仓庸子的所作所为。」
她以锐利的眼神望着我。
原本应该排在十一月举行的文化季,突然被提前到十月上旬,使得该在十月举办的体育祭延后到十一月。而且这还是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才宣布……意思是说,我们一下子就因为只剩一个月可以准备而被推入地狱般的繁忙。如此既突兀又不自然的时程变更,听说就是因为那位名为高仓的县议员介入所致。她以『不能因为二校合并就使学生成绩比星高丶星女时代下滑』丶『必须调整日期以避免影响考试』为由,逼使学校及教委会方面服从她的意见。
「这与鸟越无关。我也打从心底这么想。但是,我们学校曾屈服于外力这个事实,却清楚地留了下来。」
被她问道:『我有说错吗?』,我也只能点头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学校及教委会方面屈服于县议员的压力,我们根本就不会碰到那么混乱的学园祭。
「像我们二年级或一年级的学生,也就算了。因为我们还有明年的学园祭可以努力。但是,三年级的学生已经没有『明年』了。一定有些人明明还想更加努力丶把活动办得更好的……我绝对不会忘了他们的遗憾。」
葛城小姐握在扫把上的手,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用力。她咬了嘴唇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
「过去,星高和星女有县内第一名校及传统学校的招牌。将近一百年的时间,从来没有人敢向星高及星女作出那样粗暴的行径,不是吗?」
「妳是指……都是因为我们星一不好,是这个意思吗?」
听到那样的话,就连我的声音也变得比平常不客气一点。论起历史或学力,星一的确是不如星女及星高,但我们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必须被人加以羞辱的坏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葛城小姐稍稍缓和语气。她头上的黑色长发,随着摇头的动作而缓缓滑动着。
「被人瞧不起的,是三星。既非星女丶也非星高或星一。是我们深爱的这间母校。我绝不允许这间学校再碰到那样的事情。无论对方是谁都一样。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就算用上比较强硬的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葛城小姐……」
「我以前也说过吧,向坂?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催生新事物的短暂痛楚。」
接着,她又说自己准备实行的事情,也是同样的短暂痛楚——以一如往常的坚定语气说着。
我就只能紧咬着牙,回望着葛城小姐。
「……你看起好像不那么认为,向坂?」
葛城小姐稍稍收起严厉的表情。原本只绽放出威严的眼睛里,显露出比刚才和缓许多的色彩。
「你可以直说啊?在大家的面前,正大光明地加以主张。只要认为你说得对的人够多,就是你赢;如果不是,则是我赢。就只是这么一回事。」
「难丶难道连妳都要我出马竞选会长吗?」
「正是。」
这会儿,葛城小姐明白地作出微笑。
「我不想趁人之危当上领袖。民意比什么都要重要,向坂。如果不能得到众人仰赖自己的自觉及自信心,就算是我也无法坚持到底。经营学生会就是有这么辛苦,这点你也很清楚吧?」
「可是,我不认为自己够格当会长……」
「有权决定的,不是我们。」
经她如此咬定,我又哑口无言。我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想说及非说不可的话在内心里纠结在一起,然后通通卡在自己的喉咙。
在我那被人踩过丶充满尘埃的鞋子前方,突然有个黑色物体靠近过来。那是星女的室内鞋。一双用柔软皮革制成的扣带鞋。
在我惊讶抬起头后,发现葛城小姐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