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把这么多事实摆到一旁,若无其事地站到会长职务——这我绝对办不到。」
「我……认为那应该由大家丶也就是一般学生来进行判断。」
「没有错。如果大众支持就会当选,不支持自然落选。我认为就算只为了确认这件事,你也应该出马竞选。」
「向坂丶葛城。」
面对仍不放弃的我们,鸟越露出苦笑。
「我刚才说的话里头,至少有一半的一般学生根本不知道。」
……他说的没错。
基于对受到停学处分的学生们,以及喜多村由纪的考虑,学校方面并没有把整件事情公诸于世。他们把企图阻止学园祭的整起事件定位为『恶作剧』,也没有公布刺伤四月小姐的犯人与事件有关。
当然,一些比较聪明的人可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因为被刺伤的当事人并没有提出告诉,事情也没有继续闹大。
「我想你们说的没有错,透过选举来征求民意是最正确的行为。前提是把一切真相都公诸于世。」
鸟越用手指拨弄着早就空无一物的杯子。如果是平常早就出手制止的吉见同学,如今他却只能缩着庞大的身躯,什么也做不了。于是我只好自己伸手把杯子拿走。
当他的细长手指从白瓷提手上松开时,我和他对上了眼。他居然摆出远比之前平静许多的态度,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但是……我现在也能体会学校方面刻意隐瞒事实的心情。以及妈妈当时哭着请求不要说出真相的心情。」
听到这段话,吉见同学低下了头,村田村二人组也大大地叹了口气。他们都是以『绝非完人,甚至可说是个笨蛋』评论鸟越,却还是对他忠心不二的忠臣。想必学园祭结束后,他们一定也和鸟越像这样谈论过了好多次。
至于坐在葛城小姐身旁的四月小姐,则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她一定也是老早就已经从鸟越口中听说了他这样的决心吧。
「我很明白。大概没有人会责怪我,也没有人会惩罚我。」
鸟越这次挂着开朗的笑容,看向我和葛城小姐。那是一个过去从来没有看过的成熟笑容。
「所以,我想要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担负起整个责任。」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再说些什么了。
既然这段话是出自于『生来就像是要掌控权力』的这家伙口中,任谁都明白这当中带着惊人的决心。
无时无刻都要当正义使者的面包超人。那个拘泥走正道到了令人厌烦的鸟越,居然说出他能够『明白』那些改变自己原则的人的心情……这段话的意义,以及背后的想法,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明白。这也表示我们大家都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同伴』了吧。
「葛城,还有向坂,你们不必摆出那种表情嘛?」
鸟越还是开朗无比。
「难道你们就不能因为强敌消失而开心一点吗?」
「说那什么话。第一学期的时候,明明是你说不想平白得到胜利,所以提出延后选举的主意吗?」
「喔,也是啦。」
鸟越耸耸肩,一副『那又怎么样』的态度。他那看起来既讨厌又做作的动作,现在看起来居然还挺有模有样的,这更令我感到生气,臭家伙。
「总而言之,这次的三星会战将会成为我最后一次参与的学生会活动。我会卯足全力的。」
说完,鸟越高举拳头,好像是打算做出一个鼓舞的动作。
当我心想『啊,不妙』的那一瞬间——
他的手已经撞翻生嵨小姐点的『秋季巨峰圣代』,然后装了圣代的高杯子就这样袭向一旁山冈小姐点的『紫芋加烤栗的法式薄饼』,而吓了一跳并打算闪躲的山冈小姐又打翻田村同学的大吉岭红茶,被红茶烫到的田村同学身子一缩,扫翻了池部小姐的咖哩饭,然后尖叫并站起来的池部小姐又赏了三谷一记强烈无比的肘击,最后因为疼痛而挣扎的三谷则把整只手塞进我点的松饼……结果,仅仅数十秒的时间之内,我们这一桌就变得宛如人间炼狱。
「人丶人家连一口都还没有吃!」
「好丶好烫!」
「好痛丶痛痛痛痛!」
糊涂蛋所引发的惊人连锁反应,一下子就把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最后因为所有人要吃要喝的东西都没了,我们只好被迫早早离开那间店。
光是想到临走前店员们的眼神有多冰冷,实在是……我想我们暂时不敢再穿制服来这间店了。
在满是暮色的街上,鸟越和四月小姐两人并肩踏上归途。
虽然两个人不曾手牵手或甚至搂肩勾臂过,但我看得出来。平常总是仗着腿长而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的臭家伙,现在却会配合着四月小姐的步调。而且他们的互动很自然,看起来就像是理应如此一般。
离去前,鸟越一度转过身来。
他用像是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向我挥了挥手。
由于我看得出来那代表着什么意思……我想我和他应该算是朋友了吧。虽然我很不情愿。
至于其它人,不知为何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离开。大家都一副很想离开的表情,却还是选择在寒风中伫足。
夜晚的国道上满是闪亮的车灯,所以这里比其它地方明亮许多。一道道白光把大家的脸照得发亮,然后一下子又消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