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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越再度发出怒吼。
「已经十年了,整整十年!过去从来没联络过的人,现在跑出来说是我的母亲或我的妹妹,是要我怎么样?如果妳们在远方过得幸福也就算了,听说妳是读杉代南国中是吧?那不就在隔壁学区!居然还敢待在那么近的地方……」
因为惊讶而带来的沉默,取代了他的怒吼。这个平常舌头比任何人都锐利的男子,现在却因为情溢乎词而犹豫着。
不对,这家伙不是只有舌头。
他明明拥有过人的英俊面容,又有显赫的家世及聪明头脑等精良装备,更重要的是,他还和勇者四月大人是青梅竹马……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是人生充满罗曼史的男子,却因为母亲而造成他不明白爱上别人的感觉是什么。
如果被人拿这段心灵创伤当作武器攻击,的确是极为可怜的一件事情。虽然老实说我也曾想过这家伙干脆消失算了,但在这个状况下还是让人不得不同情他。
看着因为愤怒而颤抖的义兄,喜多村由纪的嘴唇稍稍一歪。
「就来说个故事吧,哥哥?」
她以冰冷的声音串起毫无感情的字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出生的时候亲生母亲就过世了,而父亲总是非常忙碌,所以她每天都孤零零地一个人过。不过某一天,小女孩的家中突然来了一个新的妈妈。新妈妈既漂亮又温柔,小女孩也很快就喜欢上她。」
喜多村由纪说着,还挑起手中的小刀。
她刻意反过刀刃,然后在四月小姐的脸颊及下巴上缓缓移动着。
「可是,小女孩的新妈妈却不是真正的妈妈……她一直不愿意成为小女孩真正的妈妈,总是只用『由纪妹妹』称呼小女孩。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我哪知道!」
鸟越的态度依旧强硬。
但是……
「小女孩的妈妈,总是随身携带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个小男孩,背面则写着……『小雅与小征』。」
听到义妹的下一句话,鸟越整个人呆住了。他端正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表情,然后又大大地睁着眼,一旁的我实在无法从那复杂的眼神当中一窥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妈妈心里就只有小征而已,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或许是义兄的表情变化得太过剧烈,使得义妹也受了刺激。
「太可恨了,我好气!像你这种人愈痛苦愈好!所以我才一直等,等这个机会来临,我已经等很久了!」
她的声音愈来愈大,不但声调中带着歇斯底里,最后甚至还笑着。
「我知道哟……这女孩是你的青梅竹马对吧?要是她的脸被我划得乱七八糟,铁定很可怜吧?她长得这么可爱,要是那样一定很可怜吧?」
「妳……!」
鸟越激愤着。
吉见同学奋力调整呼吸,生嵨小姐也摆出战斗姿势,手上甚至装了指虎。
然而,所有人都无法动弹。
喜多村由纪依旧紧抓着四月小姐今而且抵在她脖子上的锐利小刀仍不停反射出不祥的光芒。
但是……
「我说啊。」
突然有一道听来温吞的声音,划破了现场紧张的空气。由于那语气实在太过柔和,一时之间甚至让人搞不清楚是哪里发出的。
「我想妳弄错了……我可是很不适合当人质的。」
没想到说话的人居然是四月小姐。
她奋力抬起头来,打算望着比自己稍微高一点的喜多村由纪的眼睛说话。
「妳以为这样说就能骗得了我吗?」
喜多村由纪嗤之以鼻。
「妳是鸟越医院前那间杂货店老板的女儿,我已经查过妳和那家伙的感情很好。」
「嗯,是没错。我们的确是邻居……不过感情恐怕称不上好耶。」
「阳菜,别再说了,拜托妳!」
虽然人质看起来极为镇定,但鸟越反而快要哭了,而且连我也是。求求妳,四月小姐,别刺激对方。现在拿刀抵住妳的对象,真的很危险啊。她和生嵨小姐一样……不,就某种层面而言比她更加危险啊!
但四月小姐却作出疑惑的表情。
「小征对我的看法如何,那一点也不重要喔。因为我已经决定,绝对不要成为小征的绊脚石……绝对不要!」
她的语气极为坚定,而且还说得理所当然。
接着就……
投身而出。
——朝着利刃而去。
周围响起好几道惨叫声。
我丶鸟越丶葛城小姐丶吉见同学丶生嵨小姐丶三谷……总而言之在场的人几乎全都叫了。
唯一没叫的,就只有紧握着染血小刀且愣在原地的加害者,以及痛苦地倒在地上的被害者两个人而已。
「阳菜!」
鸟越一把推开自己的义妹,然后抱起四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