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即使如此,恋情仍未告终 二丶残暑未退

emsp;「……好吧。」

  既然都已经告诉我说是因为没事做才来帮忙,鸟越现在也无法再坚持下去了。他不情愿地点了头,然后就跟着清水老师走了。途中还回头看了好几次。

  「欸,赶快贴出来好不好?」

  「我们等很久了耶。」

  「啊,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由于受到催促,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拿起图钉,迅速将纸张钉在布告栏上。

  周围开始响起欢呼及惨叫。

  「啊啊,果然~」

  「好棒!太好了!太好了!」

  「唔唔,也罢,只能接受了。」

  有些人因为绝望而失意,有些人绽放着喜悦之情,也有些人努力地保持冷静,试图掌握事情的变化,这里简直像个人生的十字路口。吹奏乐社的林同学或许是因为取得了第二志愿的时间,看起来还算满意。相反的,勉强拿到第三志愿的舞蹈社矢泽等人,则带着快要哭出来的眼神瞪着我。

  没错。

  学生会成员们在苦思之下历经了多次的协议,最后决定最受观迎的星期六下午一点之后的三十分钟时间由戏剧社担纲,星期日的三十五分钟则给合唱社使用。

  理所当然的,看在被安排到其它时间丶或者得到的时间比申请时还要少的社团眼中,相当不是滋味。

  「欸,说明一下为什么会把我们排到那个时间吧?」

  「为什么我们社团没有拿到第一志愿?」

  一群人开始凑过来质问。

  每一次被人间到,我就会说明审查会不只评选表演内容,还将表演与闭幕的流畅度,以及会需要多少室内舞台会用到的大小道具等因素列入评比,而且没有拿到第一志愿的社团将能够优先取得校庭内的户外舞台使用权等事项。

  当中有些人泪眼汪汪地注视着我,也有些人一副摆出「要是你敢说错一句话,我就马上找碴」的强硬态度,恶狠狠地瞪着我。

  人群中我还看到轻音乐社的「AZAZEL」乐团主唱阿良——铃木良一同学。原本以为他也会过来抱怨个几句,但他却只是转身且快步离去。

  之后,我继续待在原地说明了至少三十分钟,才总算被释放。

  「这丶这样子应该算是让大家都接受了吧……」

  所有人都很认真。

  无论是失败的人还是成功的人,大家都拚了命地去做。

  也就因为我很明白这件事,才感到心痛。

  一旦选了谁就会使谁落选,这是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必须为结果扛起责任的压力。毕竟我过去无论是参加考试或学生会的选举,都属于「被选方」,顶多只是对于结果感到不平或抱怨几句罢了,但「选择方」也是有其可畏之处的。

  我踩着与出发时原因不同的沉重脚步,摇摇晃晃地朝学生会室前进┄。

  「喂。」

  突然有人阻挡了我的去路。

  那位顶着比公鸡更鲜红的鸡冠头的人,正是混在刚才叹息不止的人群中的铃木同学。

  2

  他小心地环顾周围……尤其是我背后之后,就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那种抓法让人充分感受到不容我逃走的意志力。

  「欸,我们乐团怎么可能拿不到最好的演唱条件?」

  铃木同学大大吊起了修剪整齐的眉毛,胀红的脸甚至不输给头上的鲜红色。

  「无丶无论如何都想要在那段时间表演的话,还可以优先申请户外舞台呀……」

  我把刚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说明又重复了一次。老实说真的很麻烦。为什么这个人刚才不和其它人一起参加批斗大会呢?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必再讲一次,而且和大家一起主张不是比较有机会通过吗(虽然还是不会过)?

  「在室外根本就没有舞台灯,没有舞台灯啊——!我们就是想要被光线照得闪闪发亮啊!」

  你是说在星期六目的中午时分,在学校的体育馆吗?

  「我认为太阳光应该会比灯光更闪亮不是……」

  「要是刚好下雨要怎么办!」

  「在雨中唱歌不是更像摇滚吗?那样子既有热情又帅气呢。」

  我脑中的印象是父亲年轻时迷过的摇滚乐团,成员们个个梳着飞机头。他们使用自己的姓氏当作第一人称,甩动毛巾的方式简直像是足球球迷。

  然而,那对于现代人铃木同学似乎有点古老。

  「客人会减少啊——!要是没有人听,那唱歌又有什么用——!」

  「说丶说的也是啦。」

  更何况歌又那么难听。

  我想应该没有多少人好奇心会强烈到在雨中听那种歌。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极其失礼的想法,不小心显露在表情上了,铃木同学更加愤怒地抱怨着。

  「总而言之,我不能接受——!根本搞不懂——!你们马上给我收回——!」

  我忍不住低头叹息,然后整个人傻住了。铃木同学的脚下在不知不觉当中,居然聚集了大量的黑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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