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吉见同学他们那边,看到我都快哭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去。我不想去参加这次的露营了啦。
这个状况是怎样?
我搞不懂。
我可以说我突然肚子痛,然后转头回家吗?还是说,我可以说金鱼的状况还是不好,所以我要带它去医院吗?
「……汝都把余拖到这种地方来了,汝不会是在想什么不应该的事吧?」
金鱼在水面上一跳。
它的指摘让我转开眼神。
「男人靠的是胆量啊,惠。是汝和阳菜决定要让那个人觉得『向坂水穗』的确存在的对吧?你们判断这样才能让三校平安无事地合并对吧?那么汝就应该冷静下来好好做事啊。」
「可是。」
「不要+示威也不要坏球。」(译注:日文中的「可是」音同示威「Demo」。)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该说「不要示威也不要。罢工」吧。我原本想吐槽弛说你不只用错字,而且还用了很老的梗很难懂。但由于没用神的声音里带着异常的认真,所以我决定乖乖地继续听下去。(译注:日文中的罢工音近坏球。)
「骰子已经被丢出……听好了,这是汝自己丢出去的,所以不管它是几点,汝都只有贯彻始终这条路可走。」
这是让人心痛的正确言论。
我只能无声地垂下头。
「而且啊,最后一天有营火和跳上风舞这两个活动吗?」
的确是有。
四月小姐强硬并壮大地主张「对人类史而言,去露营却不架营火是失礼的行为」、「不在营火周遭围成一圈跳舞的话,这是对存活在原始时代的祖先们的冒渎。」
虽然说我也觉得她这是歪理,但大家都说「唔,我们也没办法在学校里这么做」、二这是露营必备的节目嘛」,支持四月小姐的想法。结果,我们把它排在最后一天的晚上七点。
「那是教人兴奋期待、小鹿乱撞的青春活动对吧?能堂堂地和喜欢的女生手牵手跳舞,最强的恩爱情境设定!」
「唔,您说的是没有错。可是光高二就有两百人以上喔。就算能够一起跳舞,那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吧?」
「汝装什么了不起啊。对汝这种用纤细啦天真啦敏好啦之类的的温言软语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根本没什么去跟女生搭讪过的青少年来说,这几秒钟也是难得一见、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不是吗!还是说怎样?除了土风舞之外,汝还有机会可以跟阳菜握到手?牵手这种行为不过是儿戏。要打的话就打实弹,除了手之外,汝就这边也牵那边也牵,干脆趁暑假一跳两跳,直接跳上前往大人的阶梯吧!汝做好了这种觉悟吗?」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我差点让手上的金鱼缸掉下来。我刚才明明都还压低了声音,但我发出的声音却意外地大,周围的视线一口气全都聚集到我身上。绝大部分的眼神都把我当成是「会跟金鱼说话的可怜人」。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觉悟呢!」
我背对那些人的眼神,把金鱼缸抱得更紧。
如果做好觉悟就能冲上那道阶梯的话,那就没有人需要过得这么辛苦了。除了一部分受惠的人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得花上〇年构思〇年拚命努力吧!
「那么,汝就乖乖接受眼前这已经准备好的微小喜悦吧。」
金鱼神啪啦啪啦地甩开水滴,继续说下去:
「唔,不过汝在那之前应该会很辛苦吧——」
我觉得连没用神的声音听起来都有点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接下来在等待我们的,是用表演特技都不足以形容的事态。
刚刚我也跟鸟越说过了,『向坂水穗』要直接坐医院派的车去车站等我们。
所以,我必须躲开大家的视线和注意,在那里迅速进行附身。然后我要以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和大家打招呼,这是我的剧本。
干脆约在露营场也是个办法……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跟学生会一起去事先采勘场地,所以我不清楚现场的构造。如果现场在顺利搭起帐篷前是一片空旷的话,我就束手无策了。
所以,我决定在车站和大家碰面……呜呜,我的心情好沉重。不管再怎么看,这都算是诈欺吧?
然而我的悲叹却被无视。
电车准时地抵达了鬼川乡的车站。
3
发出噗咻——一声的银色车门打开,运动服军团瞬间被吐出。
「喔喔,空气真的不一样耶!」
「我累啦——」
「我站了两个小时耶,这样对吗?」
「贩卖机贩卖机,我要暍饮料~」
我侧眼看着叽叽嘎嘎吵闹的一群人,独自冲进车站的厕所里。
我快步走出剪票口,穿过老旧寄物柜并排的狭窄通道。就在我要穿过那个记号熟悉的入口的那一瞬间……
「喂,惠!怎么会有人想进男厕啊,汝这个笨蛋!」
「咦咦咦咦咦?您要我进女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