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也是星之谷的土地神。而我居然要把弛从弛的势力范围里拔出来带走。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异常事态。
不过,我有一个非要这家伙来不可的理由。
毕竟没有这个神,『向坂水穗』就不会出现。
先对葛城小姐和鸟越恳切愿望做出妥协的,是四月小姐。
「我曾经拜托过鸟越同学一百次、两百次。可是呢,我几乎想不起来他有拜托过我。」
在那小小的池塘边,她的头无力地垂下。
「所以我觉得这对鸟越同学而言,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还有,小圆她也是……水穗大人的话好动了她,所以她才决定和星高交好。而他们明明就是相互对立了几百年的两家的小孩。」
接着,她跪了下来。
「所以,水穗大人,我求求您。请您跟我们一起去露营。您不去是不行的。」
四月小姐并拢她那从水手服裙摆边露出来的双膝,不顾自己的头发会碰上湿润的土壤,深深地朝没用神低头行了一个礼。
我呢,已经看不下了。连看着她这么做的我都快哭了出来。
这是为什么呢,四月小姐?
向坂水穗不是你的情敌吗?这种人一定是不在现场比较好。可是,为什么你愿意这么做?
面对这样的四月小姐,就算四月小姐没有这么做也对她很好的水穗大人也只能点头……当然,弛也没有忘了要加上「在目的地要用的钱都由我们负担」以及「伴手礼要随弛挑」的条件。
即便金鱼下定了决心,我们的困难仍旧存在。
问题点l:弛不能打从一开始就以「向坂水穗」出现。
好歹也是学生会长的我有很多事要做,要是我在去露营的路上连个影子都没出现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问题点2:基本上,化做人型的水穗大人只能在三星校内自由走动。弛也不是不能在其他地方化为人型,但这样负担太大,顶多只能撑个几分钟。如果弛维持金鱼型态的话,就能前往远处,不过只能用鳃呼吸。
结论:我只能用某些方法把金鱼带着走,看准时机变成向坂水穗、或是回到惠来敷衍过去。
所以,金鱼缸就像这样出动了。
面对这个没常识到极点的随身携带品,老师们是理所当然地不满,而且我身边没有半个人露出好脸色。
「这双金鱼得了很难好的病,如果我不照顾它的话,它一定会死的。」
「如你所见,这是一只大于平均尺寸的巨大金鱼,我费了很多工夫才把它养到这么大。要是这家伙死了,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人生该如何是好!!」
「就算我想要把它交给我的家人,我的爸妈去旅行、我的姊姊也不在,所以我完全没办法把它交出去。我只能把它带出来。」
我不断重覆着这些连我自己都觉得太扯的藉口。虽然我不太清楚金鱼会生什么病,但如果要我在带着它、一路照顾它和让它在熟悉的水槽中静养这两个方法中选一个的话,不管我再怎么想,我还是觉得后者比较有可能治好它。
然而,要是学生会拒绝我这么做的话,我就得把好歹也是个神的那个装进宝特瓶或水瓶
里,然后把瓶子塞进背包角落里。这或许会对它的生命造成危险。
面对这个拚了命要保住金鱼、要求学生会让我携带金鱼缸同行的我,学生会里所有的成员都用淡淡的冰冷眼神盯着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呐,这有什么关系呢?向坂同学的金鱼好可怜喔。」
是四月小姐帮我做出了掩护射击。她知道所有的内情,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再说,咦咦咦?她的眼睛看起来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了?
「向坂同学他一定是很重视、很重视这只金鱼的喔?可是要是他现在弃它于不顾的话,那只金鱼就会死掉。那他们好可怜喔。」
等,啥?你怎么入戏成这样?
难不成这个人把我们事前谈好的这个那个都全部忘光光了吗?
我一方面觉得不可能,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这么做。我的心就有如小船一般,在这两种心情中摇摆。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就算我不演戏,我的表情也显得十分暧昧,态度更显得畏怯。我只能一边退后,一边拚死抱住金鱼缸。
可能是我这样的动作牵动了观众的同情心,终于有一个人愿意点点头。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那是我好到最意外的人物。
葛城圆陛下,就是这个人。
「如果是我站在你的立场,我也会觉得很心痛。要是我家里养的那只狗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去世了,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会受到后悔的苛责。」
「「就是说啊——」」
我和四月小姐的声音不禁交叠。
您是我合夜的光明,是我地狱的佛祖啊!我绝对要继续坚持下去!
「难不成你要答应他吗?」
流线型的眉毛弹起,鸟越出声发难。
「要是你一一答应这些不合规炬的事,你立下的规矩怎么会有用啊?如果是一般学生也就算了,向坂好歹也是学生会长啊。他在露营的时候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