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办法的事吧。汝仔细看看四周。」
水穗大人以极为微弱的声音向我低语后,我把意识转向体外。
好多好多人。
床边聚进了好几个我熟悉的面孔。首先,是一脸困扰的四月小姐。葛城小姐、鸟越、还有生岛姊妹跟……松井同学。
看来在我昏过去之后,这些人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样子。
「余也是失去了意识,就被运到这里来。然后就一直这个样子了——」
『您没有可以解除合体的时机对吧。』
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
如果她在有人目击的场合里变身,那也会造成很多麻烦。没用神难得做了个正确的判断。可是这样不会被别人认为是个奇怪的扮装女吗?
「水穗。」
首先开口的,是表情比平常还要温和个三倍的葛城小姐。
「你的身体明明就这么虚弱,可是却还做了这种事……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事的。大概是我的肾上腺素在紧急时发挥了作用吧。」
水穗大人干脆地这么说。我个人是认为没有几个人能藉着肾上腺素的力量安全地从四楼跳下来啦。
「比起我的事,松井同学呢?您没事吧?」
「是、是的。我没有事,谢谢您。」
松井同学不断地低下头道谢,谢到脖子都快断了。除了包着绷带的手之外,他好像没受到什么特别严重的伤,我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虽然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如果你已经真的有所了解的话,那么应该不用依靠神明的力量也可以自己解决吧?」
「是、是的。我会努力的。」
松井同学蜷起他壮硕的背,头愈低愈下去。
水穗大人点了一次头后,把视线转向生岛香叶子的方向。
「你应该有什么要说的吧?」水穗大人用眼睛这么说。
生岛小姐微微张开她那可爱的嘴角。
「……我知道我错了。」
她嘟哝着这句话。
语气很乎常。
不是她平常那好像要吃人的语气,而是可以算得上是沮丧地这么说。
「那、那个啊,香叶她们啊,有好好谈过喔,松井同学也有一起谈。所以你不要生气……虽然这么说或许不太可能,可是,惩罚这种事……啊啊,不不不。」
四月小姐一边选着用词,一边向水穗大人求情。就是因为她知道水穗大人的真正身分,所以她才会这么拚命吧?
我也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就算水穗大人这样,她也好歹是尊神。要是真的逼她动怒了,「余要把姊妹里其中一个人沉到池子里也~」这种事,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只是……
「如果你们自己能解决的话,那就没问题。只是以后不要再把姊妹吵架搞得这么夸张了。」
水穗大人以让人惊讶的和稳语气这么说。
姊妹的表情瞬间扭曲。
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这两个原本不相像的人看起来变得如此相像。
「比起这些事,市民祭怎么了?学生会的重要人物都聚集在这里呢。」
「那边都交给吉见去处理了。」
水穗大人似乎也接受了鸟越的说明。她点了点头,再次躺到床上。
鸟越像是要继续说些什么地似张开了嘴。
但不管我再怎么等,他都没有发出声音。明明就是个嘴上工夫了不得的人,真是难得。
复杂的沉默降临。
每个人好像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束手无策的样子。
「……我累了,今天能不能请大家先回去呢?」
这个恶劣的没用神以她绝不可能使出的温柔声音对大家说道。
每个人似乎都还有什么事想说的样子,但被病人(?)这样一说,那也没办法了。
既然鸟越都插手了,那我就应该不需要在意付钱的事。鸟越跟水穗大人说我们睡觉时所做的检查结果明天会出来之后,大家就离开了病房。啊啊啊,那个,只有四月小姐留下来也没关系啊?啊,您要走了吗?
她听到了我这不成声的声音了吗?
四月小姐停下脚步。
她再次看了走出病房门的众人一眼后,便小跑步回到床边。
「那个啊。」
压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从来没靠得这么近的她在我耳边低语,让我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我会努力的,我会去拜托大家,所以你晚上要看外面喔。」
「咦、嗄?」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