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过,这里也赚了不少钱啊——」
水穗大人一边环视四周,一边这么说道。的确没错。
挑高的天花板,与全是嵌装式的深浓褐色柜子和温柔的象牙白墙壁相当地搭。虽然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和带着些古风的既制家具一副看起来就是很贵的样子,但它们没有那种让人讨厌的存在感,沉稳的感觉非常适合这宽广的房间。豪华的洋风和沉静的和风相互融和,使得整个空间时髦又沉稳。我以前曾经在东京看过大正时代的宅邸,这个家的气氛跟那个最像。
就在这和葛城小姐家不一样的沉稳空气,让我想要放松吐一口气的时候……
咚锵嘎唰——!
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响起。
「什、什么事?」
『是对面,水穗大人!』
这个没用神难得顺从地听我的话,走出客厅。从前面数过去的第三扇门半开。
我们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发现里面是个地狱。
美丽的木纹柜子和抽屉全都被打开,一副就像是遭人闯空门的样子。
原本应该是食器的东西四散在水槽中和地板上。我觉得我好像在较大的碎片上看到看起来像是※WEDGEWOOD和MEISSEN的字母,不过这对精神卫生不是很好,所以我决定当做没看到。(译注:WEDGEWOOD及MEISSEN皆为著名的欧洲瓷器品牌。)
在闪烁的残骸之间,原本应是红茶或咖啡的液体形成一片池塘。明显是大理石制的地板就不用说了,就连不锈钢制的水槽和柜子的把手都不知道为什么滴着液体。
鸟越征宏就站在其中。他一副就是要死守住蛋糕盒似地抱住它。
「鸟越同学,这是?」
「我、我想要泡茶。」
我也知道啊。你自己刚刚不是这么说了吗?你只是要泡个茶而已,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呢?我想问的是这个。
「……你想笑就笑啊。」
鸟越以模糊的声音这么低语。
水穗大人没有笑。她虽然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太浪费了」,但她的体质原本就不讨厌水。再说她很在意那以毫不留情的速度在扩展的茶池。
「你不用擦一擦吗?」
她指着地板,歪过头问道。
鸟越慌张地点了点头后,把盒子放到水槽上,拿起挂在香料柜旁钩子上的布。而且,从它挂着的地方来看,那应该是一条用来擦碗盘的毛巾吧?抹布是不会挂在水槽上的吧?
但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之前,那家伙就弯下身,把毛巾从池边挥下,以极惊人的速度往旁边一扫。等等,地上明明就那么多碎片,你要是这么做的话……
「痛!」
鸟越果然发出了哀嚎声。
他护住像是受了伤的手,整个人跳了起来,头随即撞上打开没关的门,狠狠地晃了一下。
柜子里面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他一撞而被撞飞了吧。金属制的滤锅、垫子和大小碗盘都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飞了出来。一切的一切通通掉到鸟越头上,敲击着他的肩膀和头部,演奏出热闹的乐曲。
太厉害了。
这是连现代喜剧里都看不到的连环要蠢啊。鸟越已经来到专业喜剧演员的领域了。
他本人已经快哭出来了,眼泪都要渗出来了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啊,勇气可嘉的他接着站了起来。他脚步摇晃地走向水槽,难不成还想泡茶吗?鸟越选手。他拿起茶壶……喔喔,他的手滑了。装满了水的水壶喀啦啦地滚到地板上,又是一场破坏。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鸟越?这次,他看上了放在房间角落的电水壶。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鸟越选手。如果是那个的话,毁损器物的可能性也会瞬间降低。很好,他顺利地把水倒进去按下开关了!然而,他好像没注意到最重要的电线居然没插上。这样一来,就算他等个一百年,水也不会煮开。他好像准备趁这个时间来排盘子的样子,但他到底会选哪个盘子呢?我们希望他能就此不要再把世界的名牌变成废物……啊啊,是银盘。那个的确是不会裂开。真不愧是二年理工系A组的学生,高度的学习能力果然是名不虚传。喔,鸟越选手居然使出了把银盘泡进水里的招式。想说这是要给客人用的他决定先把盘子洗一次,但这样的体贴却是错误的选择。呜哇啊啊啊,我收回前言收回前言!这个人是笨蛋吧!?他在用鬃刷刷银盘,鬃刷!他刷得超用力的!
我对他的哀怜已经超越了他的可笑程度。这个可怜的冒失男,他家里到底是怎么教育他的呀?
在我为此惊惶失措的时候,不屈不挠的鸟越征宏迅速进行破坏银食器的活动,而且他还打开了一旁的柜子门。柜子里面放满了连我这种庶民都能一眼就看出其价值的高价纤细茶具。而且这个冒失的家伙居然还朝里面看起来最贵的那组食器伸出手。
『哇啊啊啊啊,阻止他,水穗大人!跟、跟他说交给我!如果他要继续破坏世界的名牌,那就交给我来做!』
「交给我,意思是要余来做也。」
『我会适时地指导您的,我求求您!』
「没办法了……」
就连残虐凶狠的土地神都开始同情着鸟越征宏的样子。
「茶就交给我来泡吧。还有,我们不需要盘子。请铺纸。」
水穗大人以比平常稍微拚命一点的声音阻止那家伙的暴行。
「可是,我不能让客人来动手。」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