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这房间里还有枪呢。我在来这里的路上,有看到一面『小心流弹』的看板,指的就是这个吗?」
你突然就给我闲话家常起来了喔,你这个欧巴桑!
「打猎是我父亲和祖父的嗜好。」
葛城小姐倒是意外友善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冬天猎鸭,夏天则是猎雉。不过他们都只在私有地内打猎而已。」
「私有地?从看板那边到这个家这边都是?」
「不。」
葛城小姐大大地摇了一次头之后,思考了片刻。
「要说得好懂一点的话……是从北盯不动的公车站到朝川附近。」
我在脑海中试着画出公车路线头。
这不是我常搭的路线,所以没办法立刻掌握到那个概念,但说到北盯不动那附近的话,应该是在『葛城本家前』的前四、五站才对。然后,朝川是星之谷市和隔壁城镇的分界河,所以……呃,意思是说,星之谷市的北侧四分之一全是葛城家的土地!?
水穗大人跟我好像有不一样的感触,她以对方听不见的微弱音量咒骂了一句「呿,赚这么多钱。」
「除了私有地之外的话……这个嘛。有人来拜托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会去猎那些破坏田地的山猪。」
有山猪吗?它会去破坏田地吗?『我们这个城市只是有点乡下、有时候会放插秧假而已,不过我们还算是首都圈内、都会的边边』这份认知正发出崩解的声音。
「那么,你要跟我说的是?」
葛城小姐看准了水穗大人把盘子扫空的时机开口说道。看葛城小姐对水穗大人如此体贴,应该说真金不怕火炼,还是说神不怕变成金鱼呢?现在的我们看起来挺了不起的嘛。
「关于今后的三星,我有一句话想说。」
水穗大人以非常完美的微笑开口。
「我个人认为星女和星高之所以交恶,是因为这已经可以算是一种传统了。你们位在同一个地区,不管是什么都被拿来比较。如此一来,你们不是会感情很好,就是会感情很糟,这是个二选一的问题。可是,我最近发现葛城家和鸟越家是世世代代交恶。请问这是事实吗?」
「是没错。」
「如此一来,状况能不能有些改变呢?」
啪喳。
葛城小姐身旁好像出现了裂缝。表情倏地从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消失,眉毛微微弹起。
「你的意思是说,我跟鸟越是不是把我们家的恩怨带到学校里了?」
就算她不这么做,她的美貌就已经够冷淡了,但真正的愤怒却暗暗涌上。她的五官愈完美,看起来就愈恐怖。真是超恐怖的。
可是……
「与其说是你们家的恩怨,应该说是私情吧?」
水穗大人持续进行追击。
「两位还不需要背负家族的名声,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而且她还以非常惊人的气势在向对方挑衅。
她在干嘛啊?
你们又不是两家的代表,为了这种事争吵根本是在胡闹。而且你们居然还把这种事带到学校来,这摆明了是自我意识过剩啊,白——痴、白——痴。
水穗大人的台词听在我耳里是这样的。葛城小姐绝不是个迟钝的人,她应该也是这样解释的吧。我已经做好觉悟,她背后的纸门会以一声巨响被拉开,拿着猎枪的年轻小弟会跟着跳出来。
不过,就算过了一分钟、两分钟,这种状况还是没有发生。
葛城小姐只是以僵硬的表情和水穗大人面对面。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滴滴答答的碍耳声音,就跟那间冻人的学生会室一样。
「不过两年而已喔。」
水穗大人像足在唱歌似地。
「不过再两年而已。到时候,你们就再也不是那间学校的学生。你们也必须和这套制服说再见。我想您大概会进大学,不过也有很多学生会踏入社会吧。」
葛城小姐一定是对突然讲起话的水穗大人感到讶异,眼镜下的双眼变得极为警戒。
「那么,您不认为在那之前,应该尽可能地让更多学生享受到快乐的学校生活吗?」
「认为什么事情快乐,那是出自个人的判断。」
葛城圆小姐只是淡淡地这么说下去。
「基本上,我并不喜欢让他人来构筑自己生活的这种无能的想法。」
我觉得这很像是她会说的话。独立自主,能用自己双脚行走的人就前进,不能做到的人就倒下。她一副要这么说的语气就像个优秀的独裁者。
但水穗大人也完全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那么,请您把会长的位子让给惠或是鸟越征宏。」
水穗大人以比刚才更为严厉的语气干脆地说道。
「如果你要说快乐的学校生活是无能的想法,那我就换个说法。让现在四分五裂的三星学园众人同心,将它打造为『值得骄傲的母校』,这是您的责任喔。如果您做不到的话,退让也是另一条可走的路。我有说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