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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高中生们找沼地商量的烦恼会以时间解决,即使我置之不理,忍野先生或是贝木应该也会解决沼地的事。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做。
我想做。
我不会说「非做不可」这种背负义务般的话语。
对,追根究柢,或许是更单纯的原因。
我只是想好好胜过那个女生──胜过沼地。
我想确认,那个家伙不是我。
我想确信。
「久等了。那就开始吧。」
从更衣室返回的沼地,双脚穿不同的篮球鞋,其中一脚是男用鞋。她是配合恶魔左脚的尺寸而挑选,所以没什么好奇怪。
不只是借穿的篮球鞋,她原本就是全身上下失衡的少女。
不自然、不稳定。
所以我觉得,若要说我无法放任她不管的理由,我想讲多少都找得到,想越久就想得到越多。不过在这时候,就归结于单一的理由吧。
没错,我想和这家伙对决。
不适合战斗的我,如此心想。
如此而已。
想要一决胜负。
无论如何,我说出千言万语,也不足以协助沼地升天。
我没有能送给她的话语,没有能为她送行的话语。
只能以比赛来表达。
我面对再度站在罚球线前面的沼地,一边轻轻运球,一边刻意缓慢接近。
我的每一步都像是无法挽回的某种东西,但我无法后退。
我站在沼地正前方,放低重心,将球保护在胸前。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说来,神原选手,即使我们国中时代频频互称劲敌,这次却是第一次和你认真对决。」
「嗯?是吗?但我记得我们交战过好几次吧?」
「我们打过练习赛或是共同练球,却从来没在正式比赛交战过。不过像是日伞,我就和她交战过,而且交战过好几次……缘分真是不可思议。总之,单淘汰赛难免会有这种状况。」
「真意外……我不知为何,觉得国中时代一直在和你交战……大概不只是完全相反的篮球风格,我们也在各方面意识到彼此吧。」
「但你毕业之后就忘了吧?你应该满脑子都是战场原小姐的事。」
「你这种人的事情,我确实忘记了。」
我果断回应,话中尽可能带刺。
如同扼杀我心中依然残留的些许迷惘与明显芥蒂,果断回应。
「但我回想起来了。」
「…………」
「今天的事情也一样,我应该会立刻忘记,并且总有一天会想起来。沼地,你对于『比起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这种说法有什么感想?」
「嘴硬不服输。」沼地如此断言。「当然是不做而后悔比较好。」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只有不晓得『事后后悔』滋味的不负责任第三者,才会认为做了才后悔比较好。不过……」
我继续说下去。注视著沼地说下去。
「不过,最好的状况是『做了不后悔』。」
哒!
我随著这句话展开行动。
正确来说,是试图展开行动。
然而沼地在这一瞬间施加压力,如同要压在我身上般,阻止我的动作。她将我称不上预备动作,近乎痉挛的动作,解释成比赛开始的动作。
只能说她了不起。
同时,我也体认到五天前的一对一,始终只是一场游戏。那始终只是如同练习赛或是共同练球时的较量。
这次是正式比赛。
不对,更胜于正式比赛。
连恶魔之力也尽情发挥,这是沼地蜡花使出全力的泥沼防守。
恶魔般的防守。
「唔……」
我当然没小看她的实力,但我能做出的反应只有呻吟,真的只有如此。
是的,沼地不准我采取任何行动。
我亲身感受到,「禁跳的沼地」这个别名只形容出一半真相。她不只禁止我跳,甚至还禁止我呻吟。
也禁止我运球或射篮。
不是近身防守的程度,她紧贴著我、紧黏著我,令我联想到贴纸。
感觉像是具备黏性的贴纸,直接贴在我的肌肤,彷佛越是挣扎试图剥开,越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沼地不发一语。
这是当然的,比赛时不可能讲话。她也非常认真,这是死后依然化为幽灵现身的执著。
赌上一切的这种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