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希望我选择简易模式吧。
但是,我不认为我是那个家伙期望的我。
母亲或许也是对我有所期望,才将左手的木乃伊留给我,但我同样无法符合母亲的期望。
我是运动员,所以我很清楚「回应周围期待」的意义。但要是明知这一点,却找到背叛这份期待的意义,我肯定应该贯彻这个原则。
如果高中时代凡事都是在制作回忆,就应该尽量制作满意的回忆。
即使迟早会遗忘。
「……神原选手,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
周五放学后。
今天是正常上学日,也不是考试周,但是放学后的体育馆,没有任何学生致力于社团活动。和周一放学后一样,我独自位于体育馆,没有别人。
「感觉像是在睡前,不经意回想起早已遗忘的往事。」
……球场上,有一名褐色头发、身穿运动服、四肢有两肢以石膏绷带包裹、拄著拐杖的少女。但她不能列为「人」来计算。
因为,她已经不是人类。
「沼地,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肯定是贝木告诉你吧?」
我说完之后,她难得不悦般蹙眉回应。
「那个骗徒果然有恶魔的部位,而且是『头部』这个重要至极的部位,真是难以置信。即使他秉持著任何事实只说一半的主义,他这样打从一开始就只想骗我吧?不晓得是打算在最后抢走我拥有的所有部位,还是打算卖给我……」
「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后者。趁价值达到顶点卖出……不对,即使是前者,要是将凑齐的部位卖给学者,应该更能获利。」
大致就是这么回事吧。
无论如何,即使沼地认为贝木是商业伙伴,以骗徒身分四处行动的贝木,一直和沼地打交道应该也没太大意义,这样的他们居然维持联络好几年,真要说的话相当不可思议。但如果是基于这层意义,我就可以理解。
不过,即使对方是幽灵也想诈财,他也太贪心了。
这种骗徒只对我一个人和善,果然很恶心……
但他说过,如果是为了我,他大致上可以帮忙诈骗任何家伙。
所以这次我就接受这份恶心的和善吧。仅此一次。
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
……我实在无法使用这种定型句,但如果我真的这么想,拜托阿良良木学长肯定是最快的方法。
「神原选手,那个木乃伊──恶魔的头部,可以给我吗?」
沼地这么说。从她的角度,这是一种妥协,也是给我一段缓冲时间。她始终是和平主义者。
到了这个地步,她依然想选择不伤害彼此的方法。
我不晓得这是简易还是普通模式,但这种做法应该可行。相较于尽量避免冲突、将问题延后到未来解决,这是充分可行的做法。
她只是和我的想法不同。
她是正确的。她肯定是正确的。
不过,我也是正确的。我肯定是正确的。我们都没错。
但在正确的两者产生冲突时,必须有一方坚持下去。
「不要。」我如此回应。「你是专程来见我的昔日劲敌,我不想对你太冷漠,但这个东西不能给你。」
「……为什么?」
「为什么呢?」我面对沼地的询问,半认真地穷于回应。「如果真要说理由,大概是我担心你将来收齐恶魔部位之后,你自己可能会成为真正的恶魔。」
「玩火会自焚,玩恶魔会成为恶魔?我不是你们,没那么软弱。」
「很难说。这东西是头颅啊,偏偏是大脑啊……不对,应该吧。我认为你不会变成恶魔。你很坚强,应该不会向恶魔许愿,你有愿望应该会以自己的力量实现。所以真要说理由的话……」
我慎选话语这么说,而且没能选择最好的话语。
「这样的你,我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那你别看不就好了?」
我摇头回应疑惑的她。
她说得对。
可是,这也没办法吧?
因为,我看见你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同样拥有恶魔部位;或许是因为我想找「恶魔大人」谘商我的不幸;或许是因为我们是昔日的劲敌。我不晓得真正的理由。
但我看得见你。
因为看得见,所以看不下去。
「我认为世上所有事情,追根究柢都是这么回事。看不下去、无法置之不理,这种程度的动机就是根源。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到最后都是因为『看下不去』。看见不想看见的事物,因而看不下去。」
「…………」
「沼地,来对决吧。」
我从书包取出桐木盒子,像是炫耀般拿给她看,并且这么说。
「这是对决。在这座体育馆的这个球场一对一。如果你赢了,我就送你这个文化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