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之中选择一个。
选三个也太多了。
我们应该选择的,肯定不是在眼前排满的愿望,是其他东西。
没错,例如生活方式、例如人生、例如道路。
应该是这种东西。
但愿如此。
「真要许个愿望的话,比方说,如果小怜不是妹妹该有多好……」
「只有这个不准选。」
「不对,如果不是妹妹,就没那个味道了,所以不行。虽然是妹妹,却没有血缘关系……不对,继妹就像是在钻法律漏洞,会有罪恶感,我还是希望她光明正大是我的亲妹妹。既然这样,我想想,该怎么说,乾脆修改法律……」
「火怜妹妹……不要紧吗?」
阿良良木学长认真思考我随口提出的问题,使我认真担心起来。
「你担心什么?小怜不要紧,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
我无言以对。
这个人今后的人生将会如何?与其说担心,我更加不安。
不过,如果只是许愿,自由许愿也无妨。
别说三个,几个都行。
「话说……」
阿良良木学长开口了。态度似乎和至今一样随便,又似乎不是如此。总之某些部分有所切换。
「愿望这种东西,有没有实现都无妨。愿望得由自己实现,所以或许无法实现,但是许愿的行为本身,应该就具备价值吧?」
「许愿的行为本身?」
「嗯。不提是否能实现,最好知道自己内心的愿望比较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成为什么样子、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不知道这些事,将会轻易迷失。」
「……那个人就是为此,将『猴掌』托付给我吗?」
「那个人?啊,你是说令堂吧?嗯……不,这就难说了。总之,孩子不会知道家长的想法。」
阿良良木学长莫名地怀抱感慨这么说。或许是想到家长买给他的车吧。
何况阿良良木学长也说过,他和家长相处不太融洽。
但我不晓得他们家发生过什么事,也不想问。
嗯……说得也是。
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没把我当成孩子。
不过,或许那个人出乎意料,总是把我视为女儿、视为可爱的独生女对待。
……不过,这真的是我的愿望。
清扫工作开始数小时后,不必要的东西累积而成的地层全部从我房间撤除,而且今天预定的计画,至此总算完成一半。
和爷爷奶奶一起享用完茶水,我在清爽的房间中央铺上报纸,在脖子披上毛巾。阿良良木学长拿著发剪绕到我身后。
「真的可以?」
「嗯,一鼓作气剪短吧。」
后半的预定计画,是我昨晚决定的事情,所以我没预先告诉阿良良木学长。
阿良良木学长喀喳喀喳动著剪刀开口。
「真可惜。现在的发型明明很适合你……」
「嗯,我也很喜欢,但不适合运动。」
「真是的,这是我第三次剪女生头发。」
「您至今过著怎样的人生啊……」
「所以我或许意外地熟练,但你难道没有固定光顾的发廊?」
「有。」我如此回应。「但我希望阿良良木学长帮我剪。」
「为什么?」
「做个了断。」
阿良良木学长轻哼一声,点头回应。
他应该不是有所认同,却没有进一步追问,我对此非常感谢。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改天可以开车载我一趟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去哪里?」
「我想去扫沼地的墓。」
「啊啊……那我叫小月调查地点。」
「嗯……其实我也想继承沼地的遗愿,帮她搜集另一半的恶魔部位,但这个想法应该不会付诸实行吧。」
「这样就行了,你用不著背负一切。何况恶魔这种东西,分散到各处应该比较安全。那么,我开始剪啰。」
阿良良木学长再度如此宣布之后,对我的头发喷雾。
「…………」
沼地蜡花。
她不把自己的人生形容为故事,而是形容为后记,认为像是演员下台后的闲聊。既然这样,搜集不幸或搜集恶魔的行径,或许都类似隐居后的嗜好。
我不认为自己帮了她,也不可能是救了她。
并不是无法形容为「让她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