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过,难道只是我希望这是两回事,其实是同一回事吗……
实际上,沼地所说的「她」确实因为沼地而得救。沼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光是倾听烦恼,让对方心情舒坦,应该就足以称为拯救。
然而,我实在无法接受。
我无法说她的做法错误,即使如此,我也实在无法承认她的做法正确。
何况……
「这段独白讲得真久……不过沼地选手,你还没说完吧?」
「嗯?」
沼地装傻般歪过脑袋的样子令我烦躁,但我忍住情绪,耐心推动话题。
「我知道你开始搜集不幸的契机与动机了。兼具乐趣与实际利益,甚至兼具救人效果,这个动机很了不起,要说我迷上你也行。」
「这种挖苦的说法,不像你的作风。」
「不过,你只说一半吧?」我无视于沼地的嘲讽说下去。「你不只搜集不幸,还开始搜集『恶魔部位』的契机,你还没告诉我。」
「我当然打算接著说下去,但我觉得在这之前应该中场休息,姑且给你几个选项比较好。」
「选项?」
总之,我就是讨厌她的语气与说法。
但我在另一方面感到诧异。为什么我对沼地如此火大?
而且为什么即使觉得火大,还想进一步和她打交道?
我对她究竟抱持何种看法?我又不是想讨回母亲留给我的猿猴左手……
用不著贝木吩咐,回收业者难得出现在我面前,把东西交给她不就好了?
只因为无法接受这种忽然从天而降的幸福,就探索沼地的隐私,这种行为是否能被容许?
「……你说的选项是什么意思?又要分成简易、普通与困难模式?要我选择你的叙述方式?」
「不对不对,在这种场合,我说的不是这种风趣的选项,单纯是你要不要继续听下去的二选一。」
沼地对我的烦躁情绪视若无睹,始终以自己的步调回应。悠哉回应。
不过,我只要听到这种语气,总觉得像在考验自己的忍耐力。
不对,与其说考验忍耐力,或许单纯是在考验我的体力。
和她说话很累。我感觉自己逐渐精疲力尽。
不过问我要不要继续听下去的二选一,当然不是基于这层意义吧。
实际上,沼地是这么说的。
「接下来真的是关于恶魔的事,我认为如果不用知道,或许别知道比较好,你也比较容易恢复为平凡的生活。比方说交朋友、谈恋爱、看书、玩手机就好。」
「……沼地,别闹了,做选择的不是我,是你。要对我说出一切?还是归还那条恶魔之手?你才应该是二选一。」
「喔喔,恐怖恐怖。」
我甚至隐含威胁的这番话,使得沼地假装吓得发抖。
看来她出乎意料能做出明显反应。
「那我继续述说我和恶魔的初识吧……话说在前面,只有这段不幸的经历,听过之后也无法成为慰藉。」
我轻声回应沼地这番话。
「事到如今,你无须强调这种事。」
024
「你真是个好奇宝宝,但你应该不想听我这么说吧……总之我即使这么说,也并不是无法理解你想知道一切真相的心情。
仔细想想,我也是第一次对别人讲这件事,不晓得是否能说得好。
不对,到目前为止的部分──关于我搜集不幸的契机,我并不是没对别人说过,但是关于恶魔的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没人想听。
总之,多亏她在我住院时前来找我谘商,我后来开始『搜集不幸』。从我起步的时候,搜集机制就和『恶魔大人』类似,不过刚开始当然没那么洗炼。
我想想,最初是从身边的人开始搜集。退学前的那段时间,我先拿同学与学妹当白老鼠……啊,形容成『白老鼠』给人的印象很差,有点伪恶过头。我这种行径算是『谘商』,所以不应该使用这种骗徒般的说法。
或许该说幸运,最初找我商量的她,为我打下这个计画的根基。她将我三头六臂的活跃散播出去。天啊,她真的把我形容成三头六臂,『任何烦恼都绝对能解决』这种天花乱坠的宣传,这种堪称过度的标语,或许她正是始作俑者吧。
想到这里,就深刻觉得忘记她名字的我真是忘恩负义。
我丢脸至极。
不过,当时的我没余力感谢她。这里说的余力是心理上的余力。虽然现在可以像这样说得从容自在,但我当时颇为自暴自弃。
不,头发染成这种颜色,是过一阵子之后的事。不过神原选手,你抱持『褐发等于学坏』这种价值观,是怎么进军全国大赛的?全国大赛有很多类似的怪人吧?
总之我当时是那种心情,加上已经确定转学的学校,所以我把当时的收藏品当成顺手牵羊的收获,谘商手法也有点粗鲁。这是我的自我诊断。
当时我表现得有点丢脸,早知道应该更仔细搜集大家的不幸。毕竟再怎么说,我们依然有著同窗一场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