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欺骗、抵赖……我不断反覆这些行径,整理出自己的做法。
如你所知的做法。
讲到这里,聪明的神原选手,应该知道我如何认识贝木泥舟吧?对,我们是在某座城镇巧遇。
他的诈骗行动和我的搜集行动,在某些部分相似。我的行动并不是为了营利,但使用的手法相似到堪称商业伙伴吧。
话说在前面,我没肯定他的诈骗行径。他居然滥用咒术之类的知识,搜刮无辜人们的金钱,真是个坏蛋。
但你不能忘记,事实上也有人因而得救。
他的做法和我不同,一定会有人受害,这一点我不以为然,不过咒术对大部分的人无效。
记得你身边也实际有人受害?既然这样,我能理解你想生气的心情,即使如此,你还是姑且理解比较好。
全方位的邪恶不存在。
任何邪恶,都会拯救某些事物。
任何邪恶、任何恶魔都是如此。
反过来说,任何正义都会伤害某些事物。『世间无绝对』这句话,也意味著世间没有绝对的正义或邪恶。
战争促进重要发明、大灾难带来经济效应。从以前就是这样。『善恶』这个词其实应该直接替换为『得失』。
就算这么说,我和贝木并不是意气相投,只是在发生一点冲突之后,做出『交换情报以免今后再度不期而遇』的协定。
因为虽说是商业伙伴,他的做法会妨碍到我的做法,我的做法会妨碍他的做法。
别看他那样,他很明理。既然能以钱打动,就代表是个可以进行交易的对象。
好啦,我这时候除了认识贝木这个人,还知道了其他事情。你认为是什么?对,就是咒术──怪异。
贝木泥舟以专家身分告诉我,这个世界存在著怪异。不对,他自己不相信妖魔鬼怪,所以正确来说,他传授了『怪异存在于世间的说法』。
这件事成为之后的伏笔。成为我后来广为搜集『恶魔』的伏笔。
那是我当起收藏家多久之后的事?有在上学的神原选手或许不懂,如果不属于这种组织,日历就失去意义。周一、周日或周五,一月、二月或十二月都变得相同,如同只能以麦当劳的定例促销活动来感受季节,真要说的话颇具风情,具备现代风情。总之因为这样,我不晓得正确来说经过多久,也记不得了,但至少是一年之后吧。
我没为收藏品编号,所以完全不晓得那个女生是第几号收藏品。感觉当时应该超过一百人,而且不到两百人吧。
抱歉我说得很含糊,明明发誓说出真相,却说得很含糊。
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个女生──花鸟楼花,是我『恶魔收藏品』的第一号。她是就读当地学校的女高中生,我没问年纪,但应该比我年长。
嗯,我记得她的姓名。
这个名字给我强烈的印象,甚至忘记顾虑到隐私,不小心向你泄漏她的名字。总之,或许部分原因是她的名字发音和我一样是『Louka』,但不只如此。
其实楼花和蜡花差很多就是了,差距大到令我嫉妒。
不过,她抱持的烦恼,足以将这种无聊的嫉妒或羡慕全吹到九霄云外。
这是我必须说的事情,所以我会说,但拜托别外传,而且也不要追究花鸟的事,这攸关我的职业道德。这不是我的工作,所以再怎么泄漏,我都可以佯装不知情,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就形容为某座城镇吧。我以某座城镇为据点,进行『恶魔大人』的活动时,花鸟出现在我面前。
我当时就使用简易、普通、困难三个阶段的过滤程序,她选择困难模式,直接来找我。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吗?
没错……我心想『啊啊,这么一来,或许得从这座城镇收手了』。客人尽可能别选择困难模式比较好,因为烦恼越严重,无论是失败或成功解决,都越会留下祸根。即使是说谎,我面对某些烦恼,还是说不出『交给我吧』这种话。而且花鸟当时出现在我面前时,一副像是下过五次地狱的表情。
她看到我的左脚也毫无反应。我为了让谘商者敢于述说,刻意朝对方展示石膏绷带以及拐杖这两个『弱点』。
她恳切地说出『请救我……』这句话。不用说,我当时已经在思索要转介到警局还是儿童谘询中心,试图把整件事推出去。
但我内心的盘算在瞬间颠覆。
她制服裙子底下穿著运动裤,是宽松的运动裤,就像我现在这件。
我在冬天经常看女生这么穿,以为她也是其中一人,不过当时的季节是冬天吗?记得是冬末春初吧。无论如何,她不像是为了御寒而在裙子底下穿运动裤。她在我面前脱下运动裤。
你知道是什么状况吧?
她的脚,是恶魔之脚。
对,就是这只脚。毛茸茸又粗壮,装在女生身上过于失衡的这只脚。
但花鸟不是因为自己的脚变成这样而悲叹。
她说:『这只脚,擅自想杀害我的母亲。』
我接下来会大致述说她的状况,但麻烦当成耳边风,听过务必立刻忘记喔。她有一位互许终身的大学男友,到这里都算常见,不过她怀了这个人的孩子。到这里也算常见?后来家长当然非常反对,还要求堕胎,这应该也很常见吧。
感觉像是可以当成手机小说题材的常见状况,不过即使常见,也完全不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