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有学姊哭了,但我不认为我们球队不如对方,换句话说没感觉到「输了」。
如果是在比运气的游戏因为运气差而输,我就会不甘心(阿良良木学长曾经消遣这样的我),但是在比篮球功力的游戏因为运气差而输,我没道理懊悔或感到丢脸。
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价值观的根基,在于我原本以运动员身分锻炼体能的契机是「跑步」。
是田径项目。
该怎么说,这种比赛没有「流向」介入的余地。
不会出现误打误撞的状况,也没有侥幸。
快的一方获胜、慢的一方落败,这是完全靠实力的比赛,没有巧合的要素。
总之,我未曾加入田径社,之所以没这么做,在于我认为自己这种不服输的人,不应该进入这种「胜负」明确的世界。
因为我不晓得,落败的我会做出什么事。
到头来,我这种人不适合战斗。
冗长说了这么多个人观点,简单来说,我只把篮球当成纯粹享受乐趣的运动,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完全不包含负面情绪,能够由衷享乐的运动。
若有人批判这是侮辱篮球运动,是不正经的态度,我也只能低头致歉。
如各位所见,我是不正经的人。
因为,我即使和感情绝对不算好的沼地一对一,我也会忘记一切。
忘记恶魔大人的事,忘记恶魔之手的事。
极为正常地沉迷其中。
我们目不暇给地反覆转换攻防专心打球,甚至懒得去翻计分牌。
总之,就算得分应该是沼地赢,计算内容是我赢。我们在最后达到这个共识。
沼地好歹也算是穿运动服,相对的,我身穿制服。即使存在著这种不利要素,实际上却等于没有影响,至少没有意义。
不晓得沼地是怎么做到的,她包上石膏绷带的左手与左脚,能够以正常方式驱动(依照我的经验,「恶魔」部位的力量远超过常人,所以「以正常方式」这种说法或许是错的),即使如此,包裹伤肢的石膏绷带实在碍事,使她的打球动作产生瑕疵。甚至我只要进攻她的左侧,或者是专心防守自己的右侧,就更容易战胜她。
但我经常在射篮的紧要关头被阻止,所以沼地的得分果然在我之上。
沼地蜡花即使经历一段空窗期,她的泥沼防守依然存在。
这么说来,沼地还在打球的时代,她的球队虽然强,却秉持「没输就是赢」的偏差价值观。
沼地看起来在队里很另类,但她或许出乎意料是这种价值观的产物。
到头来,她饰演「恶魔大人」搜集不幸的这种行径,或是认为烦恼会随著时间失效的纵向思考,也可以视为这种价值观的表徵。
说来无奇。
她这个人即使受伤退休,即使转学并自暴自弃,或许她现在依然是篮球员。
「灌篮不就好了?」
不顾一切地攻防约一小时,我终于精疲力尽,同样精疲力尽的沼地对我这么说。
「你在一对一的比赛用灌篮,现在的我就无从阻止。」
「……我其实不喜欢灌篮。」
「嗯?是吗?」
「在我心目中,那是犯规。」
形容成「犯规」或许太过火,形容成秘技或王牌比较合适吧。
不过,全日本能灌篮的女高中生大概只有我,这么一来,我实在无法不认为这是犯规,在比赛时很少用。
若是依照机率、流向的说法,灌篮是直接把球按进篮网,所以成功率百分百。
我舍不得使用灌篮,果然是因为我想避免所谓的「胜负」吧。
「总之,那是街头篮球风格。是比起比赛结果更重视取悦观众的打法。」
「是喔,不过我这种矮冬瓜很羡慕,觉得是很漂亮的技术。」
「我又不是什么长人。」
「是吗?但我觉得你身高比国中高……像我在国一就停止成长。」
这么说来,沼地的身高确实从国中就连一公分都没长高。
我只注意到她的发色,判若两人的印象很强烈,但要是她头发染回黑色,再穿上当时的队服,或许轻易就能恢复为现役时代的她。
……应该没这回事。
她这三年踏上的歧路,不足以令她回到那个时代。即使她本人没变,生活方式也改变过度。
我也没资格说别人,但我至少没在搜集「恶魔」的部位。
未曾染指这种引人反感的收藏品。
左手、左脚。
以石膏绷带包覆的,应该不只是这种表面的东西。
「如果能向恶魔许愿……」
沼地这么说。
玩弄著相对于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