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抵达学校(总之好不容易在最后关头免于迟到)立刻询问之后……
「不,我不知道。」日伞说完摇头回应。「你说沼地吧?是那个以恶整般的泥淖守备闻名,以『毒之沼地』为人所知的沼地蜡花吧?」
「原来她有这种别名……」
「顺带一提,你的别名是『神速天使』神原。」
「…………」
我觉得我发明的『加油小骏河』还比较好。
这称号终究很丢脸。
「再顺带一提,我是『Sunshine Umbrella』。」
「为什么只有你是英文别名?」
「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只是弱小球队的队长,所以种类不同。与其说种类,应该说种族不同。」
「弱小?这种谦虚挺挖苦的,你那样叫做黑马。」
「总之,我不知道。因为那个女生退休之后,好像立刻从那所名门国中转学。」
「这样啊?」
「嗯,我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所以记得很清楚。听说她原本是体育保送入学,而且学费全免,但她受伤之后失去这个奖励,所以没继续就读。」
「……不只被迫退休,还被迫转学啊。」
这种事该怎么说……真绝望。
我回想起她拄的拐杖。
既然这样,她的伤堪称夺走她当时的一切。
「不过,那里毕竟是规模完善的学校,即使是这种状况,也不是没有补救措施,所以顺利的话,她肯定也能留下来不转学,但她的自尊应该不容许吧。」
「自尊啊……但她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没有人毫无自尊。」
日伞莫名果断地这么说。很像是她会说的话。
不对,应该说,虽然不到扇学弟的程度,但这次明显是我失言。
我这种说法,才叫做没自尊的发言。
「听说她转学时和家人一起搬家,嗯,所以她肯定不在这附近。」
「不在……」
这就错了。
因为实际上,我昨天就见到她。搬家这件事应该没错,但沼地反倒是因为搬家,从原本居住的城镇移居到这座城镇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对,如果只是正常擦身而过,我果然无法认出沼地。
褐色头发,不像是运动员的运动服打扮。
外型变化到那种程度,即使是对我说明沼地经历的日伞,也认不出她。
这方面,我也不能说大话。
当时要不是她先叫我的名字,我肯定无法确信她是那个沼地──「毒之沼地」。
想到这里,就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可思议。
我们在那么小的球场交锋争战,就某种层面上演著近似你死我活的戏码,却几乎不知道彼此的事。
日伞也是,要不是我们高中同队,我完全不知道她爱看哪部少女漫画,不知道她认为自己很怕生,并且在最后忘记她这个人。
「人与人的缘分吗……」
「嗯?」
「没事。换句话说,沼地现在下落不明?」
「嗯。形容成下落不明也太夸张了,如果真要找她,我可以试著从旧识人脉询问沼地以前的队员……不过那里是国高中直升的运动升学学校,就某种意义来说,因伤退出的选手是禁忌,他们肯说吗……」
「不用了,谢谢,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没什么,只是因为我昨天看的小说有个同姓的角色,才忽然想起她。」
「这样啊。那个角色是攻还是受?」
「不准断定是BL小说。总之没事。」
我回应之后,日伞轻哼一声,像是接受我的解释。对她来说,这原本就是闲聊。
不过对我来说就不一样。
这件事毕竟和怪异相关,我不想波及朋友而中止这个话题,但这样就伤脑筋了。
该怎么做……不对,真要说的话,最好的做法就是放弃。
我原本想努力再见沼地一面,但如今也逼不得已。
我至今表现得很好了,别介意。至此告一段落吧。
不会有人因为我没见到她而困扰。
到头来,我得再三强调,还不确定我左手复原和她有关,只是我乱猜的。如同脱脚而出的鞋子底部朝上,不构成隔天一定会下雨的理由,或许只是我左手复原的前一天,凑巧遇见怀念的劲敌。
别说「或许」,这个可能性很高。
这种程度的巧合,不无可能。
因此,我可以就此放弃。
可以模仿说书人说声「可喜可贺」,结束这段故事。
留在内心如同悬空的芥蒂,肯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