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原来如此。
我在这部分也受到贝木泥舟形象的影响,以为她的活动时间再长,顶多也是从去年开始,没想到颇为根深柢固。
「感觉身分快曝光就立刻撤退,然后重新来过。这就是诀窍。」
「哪方面的诀窍?」
「长命百岁?」
沼地歪著脑袋这么说,并且重复刚才的话语。
缓缓重复。
「被你这种抱持半好奇心态的人找到时,就必须收手然后接关,这是长生不老的不二法门。不过与其说是接关,更像是反覆从头来过。虽然现在剩下不多,不过大约在三十年前,这种类型的游戏似乎很常见喔。」
「我并不是抱持半好奇的心态来到这里……」
「没事情要谘商却来到谘商室,难免会被说成抱持半好奇的心态前来。其实我甚至想说,这种人完全是抱持好奇的心态前来。」
「…………」
「咦,记得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沼地看到我无法反驳,满足地这么说。「你问我『既然不是为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对吧?」
「嗯,对,我是这么问的。」
「当然不是为了世界或为了世人。『我不可能做这种慈善事业』这种充满偏见的自我认定,就是你提问的根据吧?既然这样,我得说这个答案完全正确。你似乎对我的眼光有高度评价,但你的眼光也不赖。」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为了我──沼地蜡花的健全利益。或许可以说是为了我的左脚。」
沼地这么说。毫不内疚。
即使如此,她并没有洋洋得意,真要说的话,有些冷漠。
「是为了聆听他人的烦恼或困扰,感觉『太好了,世间有许多和我同样不幸、比我更不幸的人』而安心。我担任『恶魔大人』只基于这个原因。」
「…………」
「喔,你一瞬间鄙视我吧?你的个性真正经。这份率直也是你打球时的优点,不过包含我在内,在敌视你的交战球员眼中,这只是必须锁定的弱点。」
我听完这段解释之后板起脸,沼地见状明显以得意洋洋的样子这么说,接著露出腼腆的样子。
「……你不是当真这么说吧?」
「嗯?是指哪方面?大家真的都锁定你的弱点喔,难道你没发现?还是你想批判这种做法很卑鄙?这毕竟是往事,而且事到如今重提这种事主张自己的正当性,我觉得反而不符合运动家精神。」
这种挑衅的话语,看似想要激发我的情感。不过这始终只是基于善意的解释,实际上比较像是她纯粹在捉弄我享乐。
但是,看似真相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相。
我暗自进行深呼吸以免对方发现,继续问下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问的是,你不是当真把别人的不幸当成食物吧?」
「把别人的不幸当成食物……这种说法不太对。我不记得自己这么说过。我始终只是想以别人的不幸为基准,认为『我这样还算好』,『虽然我这辈子再也不能跑,但是除了我,世界上还有许多人面临困境』。我以这种想法勉强维持心理平衡。」
「平衡……」
这是忍野先生常说的两个字。总是以中立为主旨的那个人常说的话。
「神原选手,基于这层意义,我看到你的左手之后,内心安稳许多。看到你这样的顶尖球员,落到和我相同的地步,我就……不对,我内心还是没安稳。因为你看起来和我不一样,并不是非常在意左手的问题。」
「……没这种事。」我说。
但我不晓得我坚决否认的心情,是否确实传达给她。
因为我的左手只是自作自受。我内心已经好好厘清这一点,但沼地并非如此。
所以从她的立场来看,我难免像是悠哉又从容。
「呵呵……」沼地轻声微笑。「高中生们找我──找『恶魔大人』谘商时的信,以及录下来的通话纪录,是我最宝贵的收藏品。『世上有不幸的人』、『世上有许多不幸的人』,这个事实大幅助我逃离苦海。具备真实性的当事人经历,比起赚人热泪的虚构小说更令我著迷。我从三年前反覆更换招牌,搜集他人的不幸至今。所以这不是食物,是鉴赏物。」
「……这不是什么可以称赞的嗜好。」
在这种场合,我或许应该将内心出现的想法原封不动告诉她(这或许正是沼地的期望),但我说出口的却是以大量滤网过滤、筛选,再包上一层委婉糖衣的话语。
「找你谘商的,明明都是认真在烦恼的人吧?」
「正因如此才值得收藏……我这种说法像是坏蛋吗?呵呵,神原选手,别这么当真,一副像是要赏我一拳的样子。别靠得这么近,你的魄力很恐怖。」
「你的卡位距离没这么短吧?」
「天晓得,以前的事情我忘光了。因为现在的我不是篮球球员,是谘商师。」
我打了。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动手打人。不过在我回神的时候,我右手确实打在她的脸颊。
我没使用怪力左手,所以或许还算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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