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会接电话,因此她或许只是玩手机给我看,对我做个样子。
国中时代的她,在球场也是这样,擅长在一对一防守时,扰乱对方球员的心理。
「……脚受伤之后,没什么老板肯雇用,所以成为『恶魔大人』代替打工?」
「啊?」
沼地对这番话露出惊讶表情。
看起来不像是做个样子,单纯是被我的推理吓到,但实际上不得而知。或许这也是装出来的,其实是对我做个样了。
再三强调,我和她的交情,没有好到能从表情解读想法。
「慢著,不对不对,神原选手,这是误解。我不晓得你听谁说了什么,但你有所误解。」
「我误解什么?」
若问我听谁说了什么,我是听扇学弟说了「恶魔大人」的事。
「我确实在当『恶魔大人』,但我并不是藉此赚钱,这是免费谘商。」沼地说。
她这番话出乎我的意料。这么说来,包括扇学弟、日伞与火怜,都没提到「恶魔大人」解决烦恼时会收取报酬。
依照他们的说法,委托人甚至完全不用付出代价。
「…………」
如果是真的,我就觉得自己稍微太早下定论。向阿良良木学长索讨五百万圆报酬的忍野先生,或是搜刮女国中生零用钱的贝木泥舟,他们给我的印象被我套到这次的事件,使我仓促认定「恶魔大人」的行动和金钱有关。
免费谘商室、免费谘商员。
这样简直像是……
「……简直像是阿良良木学长。」
「嗯?神原选手,你刚才说什么?」
「不,沼地,我什么都没说。」我摇头回应并道歉。「我确实误解了,对不起。原来如此。换句话说,你是为了世间,为了遇到困难的人们,提供免费的谘商服务,所以你是『好人』。」
「呵呵,听别人当面这么说,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那你为什么自称『恶魔大人』?」
我没有称赞的意思,她却在害羞,令我好不自在。我没听沼地说完就发问。
「既然这样自称,就某种程度来说,别人难免会用偏见的眼神看你吧?」
「因为现在是注重冲击性的时代。注重冲击性与话题性。首先必须震撼顾客,否则任何人都不会注目。无论是娱乐、文化或政治,如今都必须以意外性为第一考量。何况我即使是再冒失的无神论者,我也没厚脸皮到自称『神』或『天使』。」
「…………」
「最重要的是,抱持烦恼的人们,基本上都受到自卑感的束缚。处于这种心理状态,比起高阶的『神』或『天使』,找差劲至极的恶魔帮忙容易得多。」
「……总之,我好像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
「嗯?真意外,你这样光明正大过生活的人,也听得懂我说的话?不对,难道你手臂报废之后,稍微扭曲了你的人性?」
「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条左手臂,确实如同象徵我扭曲的人性,但我的左手不是原因,是结果。话说回来,她看穿事物本质的眼光,和现役时期一模一样。
不对,或许她不再打篮球之后,眼光磨练得更上层楼。她开设免费谘商室,或许就是基于这样的眼光?
……不对。
我在国中时代,确实只是在球场和沼地对峙,几乎没讲过话。即使如此,因为曾经以球员身分相对,我自认理解她的「人性」到某种程度。
沼地蜡花这名选手,不是愿意陪他人谘商的人。
她这个女生,不会为他人使用自己的眼光。
既然这样,难道是她在这三年有所改变?
有所改变──有所成长。
不过……
「我原本烦恼要自称『恶魔大人』还是『堕天使大人』。总之,『堕天使大人』也是难以割舍的选择,但这个称呼有点帅气过头,我觉得男生不敢领教。如今则认为非『恶魔大人』这个称呼不可。」
「为什么?」这种事我想也想不通,所以决定直接问她本人。「既然不是为钱,为什么做这种事?」
「一定要说明吗?」
听到她以问题回答问题,我察觉她完全没义务回答我,瞬间不晓得如何回应。
「一定要。」
但我如此断定。尽可能斩钉截铁。
她看到我强烈要求说明,像是愣住般瞪大双眼,接著戏谑地耸肩露出笑容。她每个动作都是慢慢来,所以无论如何都有种作戏的感觉。
「哎,无妨。反正『恶魔大人』被你这种抱持半好奇心态的人找到时,就必须收手了。其实我好喜欢这次的名称……」
沼地遗憾地这么说。
「这次?换句话说,你之前也做过这种事?」
「嗯,算是吧。我国中退出篮球界之后的这三年,一直更换不同的方式与名字,聆听不同对象的烦恼进行谘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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