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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只听得见柴火在壁炉里“劈啪劈啪”地燃烧的声音。
在卡雷基亚城的客房里,巴斯与尤金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你说有话要跟我说,究竟是甚么事?”
看见尤金迟迟没有开口,巴斯略显焦躁地问道。
“……先王陛下他卧病在床也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是啊。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巴斯若无其事地转向旁边。
“陛下他明知如此却还那么逞强……要是他不做那件事,他现在应该也还在人世才对。”
“不……陛下他早已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近。”
对于巴斯的说词,尤金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定。
“虽然你说陛下所患的是未知的疾病,但是唯独这件事就有好几个无法说明的疑点存在。”
“……你这是在说我的诊断是骗人的吗?”
原本打算转向尤金的巴斯,在半途停下了动作,然后反转过身背对着尤金。
“我……我……!我原本是想要救拉铎斯陛下的啊!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为甚么?”
“……因为陛下他,”
巴斯再次转过身来,这一次在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把闪着白光的锐利短刀。
“实在是太碍事了。……去死吧!”
巴斯冷不防地扑身而来,尤金不禁“唔?!”地低吟了一声。
“正如你心里所想的,就是我给陛下下了毒啊!”
“巴斯……果然是你吗……”
尤金紧盯着巴斯那充满血丝的双眼直瞧。
“你说‘果然’?你怎不说‘怎么会’呢?我们可是朋友耶!”
看着脸上露出扭曲笑容的友人,尤金猛力地将他推开。
“呿、没刺中吗?”
发现眼前的卡裘马巨汉毫发无伤,略显恼怒的巴斯一面用短刀“啪啪”地拍打着手掌心,一面说道:
“这般敏锐的洞察力与近乎冷酷无情的冷静,还有这一身优秀的战斗力,看了就教人一肚子火……虽然不爽,不过这也是陛下为何会如此重用你的原因所在。杀了你,的确是有点可惜了,不过要是让你继续活下去……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话一说完,巴斯便纵身往前一跳。尤金为了夺下对方手中的短刀,一把扣住了友人的肩膀。
“巴斯,把刀放下!”
“你去死吧!”
“够了,快点住手!”
就在那一瞬间,巴斯的手肘撞到了被尤金夺下的短刀;结果,改变了方向的短刀就这么深深地刺进猛扑而来的男子胸口。
“唔?!呜哇啊啊啊啊啊!”
“巴斯?!”
沐浴在温热的飞溅血沫之中的尤金甚么事也做不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巴斯缓缓地仰身倒下。
“?!”
仰倒在地的巴斯突然睁大了眼睛。
“我……我……究竟是……?”
正低头凝视着他的尤金表情,以及来自胸口那令人快喘不过气来的痛苦,似乎是让巴斯恢复了理智。
“巴斯……这是为甚么……为甚么你要这么做……”
脑子一片混乱的尤金直接脱口说出了这些话。巴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一切全都了然于心。
“是这样啊……。我对拉铎斯陛下他……是做了那样的事吧?”
“不对……在这之中肯定是有甚么差错……”
“…………”
巴斯的嘴角在颤抖着。
“……我已经不行了……所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关于雅嘉蒂陛下……还有雅妮……”
一阵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从声音听来,来者人数甚多。一大群人从半开敞的客房门口闯了进来,原来是士兵们。
“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尖锐的喊叫声,打破了卡雷基亚城的安宁。
雅妮一回过神,便发现翁帝葛深邃的眼瞳正直直地注视着自己。
“这就是……真实……”
雅妮的声音略显沙哑。
——在看过这个之后,你还相信你父亲吗?你还会说‘生命是没有颜色之分的’吗?
“我的回答……还是不变。‘生命是没有颜色之分的’这句话是爸爸说的……但是,”
雅妮的声音愈来愈有力量充满。
“但是,让我明了这句话的涵义的人却是尤金……。自从爸爸发生不幸之后,我的心就被憎恨给占满了。我憎恨那个人,甚而憎恨所有的卡裘马人,使得毫无关系的人们也因此受到伤害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