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总统决定派遣联邦军队【保护九位学生】。老爷爷播了当年的纪录片给我和我的死党看。不是我再说!我真的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为了保护学生,一辆辆满载联邦军士兵的卡车接二连三抵达。州兵完全在其控管之下,护送黑人学生上学的军人与后来会师的第一O一空降师,对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而言【简直就是英雄】。」
凉月——似乎在香烟烟雾的另一端看到了那样的光景,不禁也有些激动。
假如那是在「自己的国家」——或许她也会相当感动吧。
「这是美国舍弃五O年代的过去,为了迈向六O年代的未来所发生的事件。那个超级夸张的景象让我和死党知道了,【这里就是美国】、【我是美国国民】。那份荣誉感也光耀了我们位于阿肯色穷乡僻壤的贫困家门楣。我和我的死党像三岁小孩似的,彼此发誓长大后要成为有荣誉感的美国人,也誓言不再行窃、要拼命做个勤奋的义工。老爷爷为了奖励我们,就把他年轻时骑的老爷车以及他拼老命收藏了二十年的珍贵书山送给我们。你那根烟抽完了吗?」
凉月听得正入迷,把那根抽到剩三分之一的香烟据给他看。
「那今天我就特别大放送。你想问什么关于我的事就问吧。」
呼——少女吐了一口烟,劈头就问:「……听说你进了CIA?」
面不改色。「进海陆我韧性不足;进FBI我又没耐性,由于我还有点学习资讯工程的小聪明,就被挖角了。拜此所赐,我根本不敢跟家人讲我真正的职业。附带一提,我的死党当上了FBI的人质拯救队,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犹如在自夸般得意——分享秘密。「就连他也不知道我的本业。每当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模样,我就越发觉得【还不能】告诉他。你也真厉害,竟然说中我的雇主是谁。」
「是我的通话对象跟我说的。」凉月——莫名觉得有些不公平,诚实告知。
「她说你可能企图搞什么麻烦,叫我小心一点。」
「这也难怪。过去是有不肖之徒找了不少麻烦。明知在我们这个组织想出人头地是不可能的,却还是有比谁都更想出人头地的混蛋。」
「你们不会给全世界带来麻烦吧?」小声回应。
「美国经常支持拥有【建国大梦】的人。以色列、索玛利亚、科威特、伊拉克、库德族。那正是美国的存在意义,是美国逃避不了的善行,亦是恶行。」
「……<沙漠劲旅>是你们建立的没错吧?」声音益发尖锐。
「为了建立某个【超巨大的国家】,那是必要的。我也有参与它的创立。心血被犹如恶德凝聚体的武器商夺走,除了遗憾还是只能说遗憾。」
「你们想建立的还不是对自己方便的国家。」
「我们想建立的是自由与民主主义的国家。」
「那也是你们自己擅自决定的啊。」
「没错。」派屈克——既不狂热也不强硬,表现出沉稳的眼神/表情——声音。「美国一直在跟名为种族歧视的巨大自卑感战斗。是唯一肯耗费庞大的劳力、金钱与人才,真正想创造【拯救世界远离歧视的方法】的国家。那种【善】不是绝对的,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救不了众生。但是美国反复试验,反复失败却依然继续挑战;无疑是【走在世界最前端的善】。」
犹如不屈不挠最佳范本的男人,无庸置疑充满荣誉感的态度,究竟是从哪里衍生的呢——与其说佩服不如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因此凉月再度提问:
「……那么,万一美国错了呢?谁来阻止它?」
「尾巴会摇狗。(Wag The Dog)」
「Wag……啥?」
「在巨大国家之前,我和我的雇主说穿了,不过都只是狗的尾巴毛。但是,只要运用我们得到的情报、创造的情势、备妥的计划、执行的战略,也可以让狗遵照尾巴的想法摇晃。就连华府的政治家都不能漠视。」
「你是说……尾巴可以【阻止狗】?」
「所以我们才在这里。」果断的口吻——身为巨大齿轮的一部份,又得孤军奋战推动远比自己大上许多的事物——即使如此也勇往直前的男人声音。「我们死后会【变成星星】。这不是比喻,死后真的就会从清单除名,<死亡名册>上会多一个【星星标志】。上面没记载名字、没有性别、也没有人种。只有【星星标志】的数目显示了理想、任务、成功与失败。完全的无名部队(Zero)——扎实的无名行列。那正是CIA。」
「听起来……像是前途无亮的工作……」
「人生就是【黑暗中的光】。无名英雄的墓碑充满了光辉,不需使用殉教者这个词。各个国家的每个无名英雄都值得我们尊重。」
「说那么多……你还不是做了很多卑劣到不行的坏事。」
男人坏坏一笑。「多到你无法想象。」
少女蹙眉。「……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因为你想知道答案,我才说的。好,现在换我问你了。」
「我有什么……」她低下头——将早就抽完的烟蒂丢进烟灰缸。「我没什么好问的啦……我也没自信跟人家好好说明……」
脑海闪现脸上带伤少女的微笑——拍动发光羽翼的景象。那位少女肯定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她能够抬头挺胸、有条有理——而且毫不畏惧。
泪水似乎又在眼眶打转,凉月勉强抬起头,咬牙切此地说道:
「可恶!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说的那个【臭死人的自卑感】给消掉?!」
「首先,」派屈克将香烟与打火机放进口袋——拿笔在打印好的纸张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不要把自己的没出息怪到别人头上。也别认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