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如同以刀刃制成的甲胄身影,一转眼便离夕雾而去。
即使如此,她还是凝望着他——以眼神——以思念——一直抓住对方的手。
脑中蔓延的蓝天影像——死命将虚无推下去、强迫自己面对痛楚。
四肢/身体——发出祖母绿光芒、执行送还、没了特甲、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即使如此,少女仍然伸长了手,盯着对方所在的那一点……
交出了她的性命与她的心——呼唤对方回来。
不久,因为激烈的压力变化与失血,夕雾的意识逐渐远离、眼前完全发黑。当她小声道出那个人的名字时——有人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在眼前翻飞的紫色彩光——飞翔在黑暗风暴中的蝴蝶彩翼。
因悲伤与痛楚而流泪的她,凝视着那力道强劲的拍翅动作。
感觉好几道与鲜血同样温热的液体滑落脸颊。
失去机上成员的战斗机自爆炸气流中飘摇,自动稳住姿势——设定联合国大厦其中一条没淹水的道路为降落地点,开始下降。
上空——从直升机座舱探出身子、只能默默注视一连串事态发展的阳炎——抬头仰望几百公尺外的高空、不断叫喊。《夕雾!夕雾?!》
雨幕彼方忽然出现了紫光——空中探测回报的信息=彼此交握的两人身影。
没了敌人的身影——损伤之后也没再度执行传送。可以确定他已离开现场。
当难以形容的安心感涌上之际,位置坐标与狙击对象猛然窜进脑海。
飞天小队长得到的探测信息全部移交给阳炎——并交付给她天大的任务。
这实在是太过惊人,阳炎一如字面所显示望天惊叹、一面确认「那个」——几颗炮弹自遥远得彼方飞来。
目标是准备降落的战斗机——它们正以令人不敢置信的精确度逼近降落地点。
默不作声传递过来的离谱命令——让射手内
心高喊:「太乱来了!」但她也因此察觉了一件事。
莫非那位飞天小队长刚才「一直在防御飞来的炮弹」?
虽然难以置信,但这确实无庸置疑的事实;他为了拯救夕雾因此无法再担负那个任务、只好请拥有同系统装备的自己暂代——清楚认知到事情的全貌时,直升机已在风雨中进入滞空状态。
「来了!」米海尔透过耳麦通知她——他依照着通讯屏幕的指示,完成了直升机的操控。好让阳炎迎击敌弹。「你行吗?阳炎?!」
「咔嚓!」心发出声响——难以违逆的念头打入心中——可恶,我就做给你看!
「我行!」少女自暴自弃地呐喊,朝上空举起来复枪。「没有问题!」
飞来的三颗弹头——就某个意义而言相当于超长距离狙击,换句话说,这是以弹制弹的任务——她脑中这么思索着,同时将威力不足的弹头换回惯用的特大号无弹壳子弹。
转眼间,她便埋首于处理那些快得让人没有考虑余地的弹头。心有溶解般与狙击对象化为一体,专注到自我几乎消失的程度——凭着后天训练与先天资质完美操控弛缓与紧张感——世界在远离的同时,也化为只有以最严密清楚地角度、速度与时机才能支配的场所。
眼里、心里只有缜密清查过的信息、以及自己该不该遵从的选择。
在任何事物都不会使其分心、动摇的场所,她/我/阳炎,陆续命令与己身右手手指一体化的击锤解除联结。
第一颗子弹刺入约莫两百公尺外的炮弹,尽管体积远远不及,却有十足的威力,在离着弹还有一大段距离的空中,成功引爆该颗炮弹。
半秒后,接续发射的第二颗子弹在九十公尺外的空中同样引爆成功。
最后一颗子弹,在炮弹以多快速度飞来已不可言喻的距离——离直升机仅五公尺之遥——完成了备受期待的任务,下方飞天小队长的援护机舱射击几乎同时到达。
爆风——阳炎被这场爆炸抛向正后方、整个人摔进座舱里。
「阳炎!」米海尔大喊——摇晃不稳的直升机——摇晃不稳的视野。
摇晃不稳的立足点——自己正在几百公尺的恐惧感来袭。
急速下降——失速的感觉。
尖叫声——分不清是男人的或自己的——身体也动弹不得。
恐惧中,至少要待在对方身边的念头涌现,机械改装过的臂力全开、一心一意朝驾驶座前倾的身子时。
在近乎恐惧的不稳重,米海尔冲过来、仅仅抱住了阳炎的身体、从始终开着的舱门纵身一跃。
坠落——并不恐怖。被米海尔的手臂抱住在怀里的瞬间,恐惧消失得一乾二净。
于是,她也浑然忘我地回抱住米海尔,甚至没去了解他何以要采取那样的行动。离地面还有一大段距离前,身体撞到了「某样东西」。
被与淋湿的坚硬东西——水泥地的触感——迟了一秒,她才意会到那是什么。
她与米海尔两人抱在一起,躺在空无一人的联合国大厦屋顶。
经由探测,查明了直升机——一度试着在屋顶上迫降,但爆炸气流使得机体无法维持平衡,一边扫落避雷针与通风口一边摔下、朝遥远的地面坠落。
急速涌上的恐怖——甚至驱散了与米海尔同在的幸福现况,让身体震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