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劈成两半。
极强的击锤活像野兽的下颚喀喀作响,不久后停止了动作。
陆王——缓缓溅起弟弟的人头——用雨水洗去上头的血污/将人头转向自己/声音颤抖。
「我不是跟你说……太迟了吗……秋水……你听见了吗?」
弟弟没回答。
他的眼神无比空洞——宛如在丧失性命之前,心灵早已死去。
「雨下得这么大……喉咙反倒……越来越渴……」
仅存的猎兵左手抱着弟弟的人头、仰望天空——嘴巴张得大大的——喝着雨水。
阳炎一动也不动地凝视这副光景——设法去理解/心却拒绝理解。
「……什么?他们不是伙伴吗?为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凉月——冷不防爆出怒吼。
「凉月……?」阳炎——越来越呆滞。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杀了他!他是你的伙伴耶!你们不是兄弟吗!」
热泪盈眶——「杀害伙伴」/「LEVEL 3」——长久以来怀抱的恐惧,如今活生生呈现在眼前。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恐惧与悲伤全混在一起、频临爆炸边缘,凉月不顾一切地朝对方冲过去。
《飞吧。》
霍地听见清澈的声音——凉月倒抽一口气/阳炎回过头看着熊熊燃烧的路障。
《一起——去消除这世上的痛苦——》
「是夕雾……她快准备完毕了,不久就会起飞。」
「……那么,你也跟去。」凉月——始终瞪着陆王。
「嗄?」阳炎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有听没有懂。「你要我……去哪里?」
「光靠我们两个人阻挡不了那只烂猴子,到时战斗机和我们都会遭殃。因此,【我】来压制那家
伙;【你】跟着夕雾一起去联合国都市。」
「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要我跟去?我要怎么去?」
「这里是机场,会飞的交通工具多得是,去拜托中队长让你飞。」
「的确。雨势变小后。直升机就能飞了……可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飞上天,那只猴子就追不上了。可是呢,【那个小提琴手】在联合国都市。」
阳炎——瞠目/「我杀了鸟」的字句在脑中苏醒/毛骨悚然。
「明白了没?所以。我要你去协助夕雾。」
「隆隆隆隆隆」——冷不防轰隆作响的电锯/陆王吞下嘴里积存的雨水。
「别——别说傻话了,凉月!你想独自对付那个怪物吗?」
「我的拳脚在空中施展不开。可是此时此地,还有我做得到的事。」
「你说什么——?」
「吹雪说过,他会保护我的心。」凉月——回头看着阳炎/平静地解释/宛如在发誓。「那小子不
曾打破自己的承诺,一次也没有。所以,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绝对不会做出【杀害伙伴】这种蠢事。」
陆王阖上头盔,牢牢遮住脸。
他仍然用左手抱着弟弟的人头,仿佛那是什么心爱的宝贝,缓缓弯下身子摆出疾驰姿势。
「你——」
「快走!!趁我神智还清楚前快走!!」
发出巨响疾行而来的陆王——有如子弹般朝凉月直冲而来。
发出呐喊勇往直前的凉月——紧握拳头——紧密地、牢牢地——将自己拥有的、现有的一切全握
在双手中,开启以前就核准过的「那条」回路。
《为因应增强的威胁,获准使用高度武装。你的行动亦适用于战时状况。扩大战斗员联机权限。
解除能量平衡——》
「来,握好」——「死也别放手」——「绝对不能弄丢」——「持续握着心」。
燃烧般的祖母绿光芒包覆住四肢——包覆住心灵——要改变一切。
到来的声音——宣告猛兽在暗夜最深处将新的天使祷词。
《特甲LEVEL 3,传送开始。》
伍
为了护住碎裂的左肩因而身体歪一边的男人忍痛开着巴士。
亚西尔•冈本——寻求着华丽的死亡场所。
有个男人出现在关着他的小房间里/将他带出房间/到外头搭上巴士/当他难耐肩痛而呻吟时,对方解开了他左手的手铐/将没受伤的右手另用手铐铐在巴士扶梯杆上。巴士似乎曾在战斗中被当成护盾,弹痕累累——扶杆下端也遭到破坏。
男人发动了巴士引擎——「嘎——嘎——」无线电声音响起/男人边响应边走出巴士。
亚西尔忍痛用邮件推扶杆,才让手铐穿过扶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