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
「那个人」肯定强到自己永远比不上也抅不着的地步。
自己在倚赖少年的名字——倚赖少年的存在,以驱逐/对抗虚无。
「夕雾说了,夕雾要继续这样战斗」——「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夕雾就阻止不了那个人。」
敌人跳向排列成圆形的登机门——那边的墙壁——以车轮脚「在墙上奔驰」。
对方扫射——绕行西栈桥一圈,不断对该区域倾注弹雨。
整片窗户都被打破/风雨关进室内/夕雾穿梭于满天子弹和不知是什么的碎片之间、想要逃进就在隔壁的咖啡厅时——敌人已然抵达。
电锯回转的低鸣——她在拼命跳起的瞬间,两腿都被锯断。
紧急朝四方放射钢丝以拉起身体逃走时,肩击撞来。
咚!右手因防御而骨折/《耳饰》的抗磁压急遽下降/大脑受到冲击而震荡,头痛不已,眼前一黑。
即使如此,她还是摸黑操控钢丝——放弃逃往咖啡厅,用剩下的左手一把拉起身体,从破窗逃往倾盆大雨的户外,刺客她成了绝佳的标的。
一连串扫射——夕雾无力防御/特甲碎裂/灼热刺入身体。
致命的一发突破胸部下方的特甲侵入体内,粉碎肋骨的冲击稍微转了向,伤及人存活与否最重要的肺脏,自左腋下冲出。
少女画出移到抛物线落下——撞到湿透了的水泥地面,全黑的视野迸裂出红色火花。她身上被刺穿的洞流出温热的鲜血,却仍死命操控左手的钢丝。眼睛几乎看不见,只能依赖被雨势打乱的探测装置信息。拼命将自己拉进一楼的巴士下车口,命令自己不得执行传送替换碎裂的四肢。敌人就在等自己传送时产生的祖母绿闪光。到时他就能朝着光源猛烈枪击,连根拔除自己抵抗的手段与力量。
夕雾单以左手放射钢丝/拉进——切断行李集中处的门锁,爬进屋里——口中迸出大量鲜血——咬牙一头栽入淹水区域。
务必要隐藏血迹——不让敌人循着爬行的血迹追来。
所以她才爬进水里,尽管自己也知道血液不断流失。当她抵达载运手提行李的转盘,钻进通往领取处的狭小洞口时——背后发出爆炸声。
敌人粉碎了行李集中处的外墙入侵——环视成了巨大水池的集中地。
夕雾躲在洞中动也不动——即将冒出嘴巴的鲜血也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在这样下去会死的——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虚无如此低语。
虚无的歌声差点也跟血一样自口中泄出,她死命克制住。
「隆隆隆隆隆」——驱动电锯刀刃激烈回转的引擎声。
越来越扩大的「痛楚」——消除不了的「痛楚」——以恐惧为名的刺啃噬她的心,想逼她哀叫出声。夕雾拼命压抑那句冲动,悄然伸出左手放在胸部下方。
透过脑内芯片,下载重要信息——「自己身体内部」的构造。
左手手指的角度/钢丝的马力/硬化装置和振动装置均设定得很详细,慎密与精确度不输给阳炎的狙击。不久她朝自己体内射入一条钢丝。
切断能力调整到刚刚好的钢丝贯穿了血肉之躯/从背后飞出/运用电磁力折弯/又穿入体内/缝合伤口/压迫主要血管/止血。
拥有车轮脚的异性特甲儿童,不耐烦地涉水前进。
宛如甲胄的黑色头盔滑开=活像野兽张开下颚,露出了少年的脸。
「别躲了,快点出来。这样很麻烦耶,麻烦死了~」
夕雾——再次吞下鲜血/隐去气息/死命克制想传送替换新手脚的冲动,割开自己的血肉施以应急治疗,勉强重整好可以抵抗的态度。
「不出来是吗?看到伙伴被玩弄致死,你就会乖乖出来了~」
陆王一副赢定的样子,得意洋洋地向后转——由自己撞破的墙壁洞口离开。
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连砍他都办不到——夕雾一直在黑暗中感受着自己血液的味道,持续思索要怎么做才能打赢那个钢铁下三滥。
最后一架军用机体判断用脚移动不利/切换成车轮移动/以猛烈炮火攻击飞天怪物扫帚机车,牵制住对方——<特宪>攻击小队乘隙果敢地朝塔台区前进。
不久,雨中响起「砰!」一声来复枪响,让阳炎再度愣住。
<特宪>队员头部被射穿、倒地——紧接着又是一个/再一个/来自塔台管控室的精准狙击,让队员们莫可奈何地丧命,曝尸于最差也最令人心寒的死亡地点——什么也没有的雨夜跑道一隅。
骗人——不敢相信。不可能的。敌人应该没有通讯车级的雷达设备,也没有我方的支持情报才对。
然而,在猛烈得连站都快站不稳的雨势中奔跑的士兵如此轻易就被击中,对方的眼睛是多利啊?疑问浮现的瞬间,阳炎忆起自己在东栈桥被当成玩物时见到的景象——那个刻薄与甜美并存的女人有只机械左眼。或者是——那间管控室排满了多具瞄准器与探测装置,她再集中信息传送到机械化义眼,破解这场扑朔迷离的风雨难题,从一百公尺以上的高度逐个瞄准忽右忽左跑来跑去的人?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应该说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总归一句,自己没做好该做的事。
瞄准敌人的头头——有效重挫敌方的战意。
米海尔交付的工作得马上完成才行。无论如何,务必要在友军一次又一次蒙受重创,被完全夺走反击的力量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