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子也有这样的表情——太过突然而有些狼狈的她,某种记忆在脑海复苏。
不,不对。以前也有过——很薄弱的记忆——「圣周三」。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早就下定决心要隐忍那份悲伤,随时随地都率真无比的眼眸——然后他道出了或许自己「在某一天或某个地方也听过」的蜜语甜言:「小凉,你真的、真的、真的、很美。」
差点就受到那句话吸引——同时也害怕对方看到自己的身体,不由得起身想往后退时牢牢被抓住。
右手——被吹雪的双手温暖地包住/合不上/也无法握拳。
「放放开我你这笨蛋」越说越小声——最后隐没在对方的瞳孔里。
「我虽然没办法保护小凉不受枪弹、刀械、炸弹攻击,可是小凉的心,我绝对会保护到底。我绝对会保护给你看。」
呆愣——手一被紧紧握住,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以内八跪姿蜷缩在地上,而对方的身体就近在眼前。
要是对方趁势压住自己的肩膀与胸前,情况就跟刚才相反了,势必会被对方推倒。脑中奇怪但清醒的部份思忖着。
猛然把手放开——突然间又回复平日模样的吹雪=抱有十二成自责念头的道歉声。
「那个。果然让你难为情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拒绝你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留下双重的微妙语感,自两月身边小跑步离开。
想说他会跌倒,反射性回头一看——热气的另一头,矮小人影果然滑了一跤,嗯唔他使出浑身解数重新站起来,离开了淋浴室。
默然目送对方——不知为何有种遭到谴弃的奇妙失落感。
之前被握住的右手——还清楚感受得到那份触感/温暖/力道。
「他说我很美」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怎么搞的?怎么一回事?那小子实在演哪出戏?莫名其妙嘛。保护?就凭你也想保护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要胡说——
她也知道自己满脸通红——几近缺氧的心头小鹿撞个不停。
「好像停不下来」
头上冷不防响起警铃——竟然是比赛重新开始的哨音。
《「运动场」上待命的执行队员听令。指令1•4.指令•1•4.国际机场有状况发生。迅速赶往现场。重复一次——》全馆播放=人在总部的副长声音。
凉月——好不容易接到事件通知打散了心头的乱云,却突然连动都动不了,茫然呆坐在原地好一会儿。
叁
维也纳国际机场——沿着东侧跑到规划的停机坪。
开门装卸货作业的机库——MPB指挥车/装甲车/印有<猋>标志的车辆于此集合。机库——空荡荡的机体维修保养空间内,阳炎与夕雾仍穿着宣传服,只是多披了件制服上衣,两名少女面无表情,以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澈的眼神,凝视着身穿不同制服的大人们各自带开宣布事项。
头戴扁帽身穿绿色战斗服的巨汉=<特宪>部队长说:「在机场设施内发生的事件,应由派驻在此的内务大臣直属部队,也就是我们指挥。你该知道这里没有MPB插手的余地。」
身穿整洁深蓝制服的女人=<航警>课长开口:「机场暨各机体内一般乘客的避难、查出敌方支持者的身份、紧急时期的警备与公关方面等主要指挥权则属于我们。」
身穿暗棕色制服的男人=整装完毕的米海尔中队长回应:「但我不认为你们有让队员殉职的权限。根据报告,七名劫机犯全部配备最新型战斗用头盔保护眼•耳•呼吸器官,系着炸药皮带。其中两名还持有可穿透目标的来复枪——明白了吗?贵部队擅长的震撼弹与瓦斯部队都派不上用场。那种头盔会防止脊髓遭受破坏,所以无法阻止他们自爆。到时贵部队的战斗装甲会连同司机一并被射穿。持有足以击溃那群人的装备、也能让人质与部队毫发无伤的,就只有我们MPB。」
<特宪>的巨汉=怒气爆发。「上月我就听闻MPB在积极整顿武器。你们不过是一介警察组织,也想在室内发动战争吗?」
米海尔=大无畏。「劫走喷射机的要犯早就发动战争了,你不知道吗?」
每个人都满头大汗/既热又累/被武装犯劫持的人质正处于恐怖的深渊,大人们却还在争论谁该去救他们,真教人看不下去。
夕雾静静看着他们,轻声哼唱,自然而然感受他们伴随着歌声送过来的心思。
「<特宪>已取得同意,准予在机场内使用四架军用机体<半人马肯塔罗斯>了。」
公事化口吻的<航警>女性——震慑于犯人的武装配备,在MPB赶来后安心不少,但看到<特宪>的人气成那样又有些困惑。
「你们打算用那种会走路的战车接近?那只会引发敌人的怒气与绝望感,加速自爆。」
米海尔——经过战火洗礼的人/在枪林弹雨中依然很活跃的人/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找不到自我的人——那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即使如此,他还是忍「痛」挺过来了——与其说他是猎人,不如说是被盯上幸存下来的猎物。若是肯对「疼痛」认输而屈膝,就不用再痛苦地活着了——然而他就是办不到,肯定也为此流了不少眼泪。
「你们的装甲车开进去包围也是一样。哪条路都很难接近喔,中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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